有些事情是他注定無法插手無法改變的,還有些事情是該留給大人來做的。
“你是怎么進來的?”江宛忽然問。
江無咎耳廓忽然紅起來“我想來想去,還是該把這事告訴你,趁那些兵卒亂起來,我就偷溜進來了。”
江宛“那領子怎么這么亂?”
“過,過來的時候……”江無咎眼神飄忽,似乎難以啟齒。
江宛有些嚴厲地問“你今年多大?”
江無咎無措地看著她,緊緊抿了嘴,不肯說話了。
江宛“你才十四歲,你……”
太后駕臨,守衛們都是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的,若非今日因福玉失蹤亂起來了,他根本進不來,稍有差池,便會被當作了刺客,等著他的就是個死。
可江宛對上無咎的眼睛時,卻還是沒有說下去。
無咎自尊心這樣高,貿然給他潑涼水,萬一叫他鉆了牛角尖,離家出走怎么辦?
救命啊,明明她根本沒生過孩子,為什么現在家里會有四個小孩子要她操心。
“多謝你,”江宛最終無奈地笑起來,“你送來的消息很有用,至于其他的,咱們回去再說。”
不等江無咎反應,江宛道“梨枝,走吧。”
春鳶見江宛出門,忙過來扶了她。
來的是個長相秀麗的宮女,脾氣依稀是極為傲氣的,雖笑著對江宛行了禮,卻壓根不給江宛說話的機會,便道“別讓太后久等了。”
說完,就走在了前頭領路。
春鳶則扶著江宛落后幾步,輕聲在江宛耳邊道“聽說有人曾見到靖國公府的小姐跟公主起了口角。”
“太后駕臨,靖國公府的小姐怎么會來?”
“說是本欲去城外的庵堂祭拜的,突遇暴雨,所以前來避雨,”春鳶壓低了聲音,“魏將軍便準她進來了,后來不知怎么就和公主鬧起來,公主一氣之下就上馬車說要回宮。”
“竟是如此……”
說到此處,江宛與春鳶便都住了口。
江宛心頭疑云重重,起初不過是小姑娘口角,福玉怎么會失蹤?
福玉駕的馬車是一品夫人的車駕,小道輕易走不了,她若要出去,應該走的是官道,回城的官道也就那么一條,那群禁軍騎馬去找,不會找不到的。
還有那個靖國公府的小姐,若真的只是恰好路過便罷了,否則福玉一旦有個萬一,她是百死莫贖。
廊下的水珠墜得很急,每一顆水滴里都倒映著清幽的佛門景象,站在太后的禪房前,江宛想,這場暴雨終歸是要結束了。
可惜,屬于更多人的風暴還沒有真正到來。
廊下跪著八個宮女打扮的女孩子,俱已渾身濕透,瑟縮地擠成一團,打頭的那個正無聲掉淚江宛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福玉公主身邊伺候的大宮女。
江宛收回視線。
太后與福玉公主的情分很好,公主是坐著她的車馬失蹤的,審問她一遭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她與太后到底因為昭王已經有過交手,在太后心里,她大約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不曉得,她的下場比這些宮女如何。
江宛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踏進太后的禪房中。
一進門,便見一座峰巒疊起的博山爐,爐上檀香裊裊,雖清淡,卻叫人腦中一清。
江宛收斂心神,見前方有個約莫五十許的雍容婦人正側坐在榻上,猶豫一瞬,她到底是沒下跪,只是屈膝行福禮,低到能保持姿態優雅的極限“拜見太后。”
一息后,太后身邊的宮女得了示意,道“夫人請起吧。”
江宛緩緩站直。
大宮女花偈又說“福玉公主失蹤之事,夫人是否知情?”
從前就聽人說,太后身邊有個宮女花偈,宛如太后的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