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來了以后,江宛便失寵了。
幾個孩子嘴里話里念叨的全是小貓,后來阿柔又問,小貓沒有名字嗎?
就是因?yàn)檫@句話,阿柔和圓哥兒差點(diǎn)打了起來,因?yàn)樗麄兌枷虢o小貓起名字。
阿柔要管小貓叫小黃,圓哥兒要管小貓叫圓圓。
而還有個老頭,最近也為了名字的事,操碎了心。
不過要講這件事,還是先提一提眼下在京城最熱門的殿試。
殿試的結(jié)果公布出來,江老爺子可樂壞了——他的得意門生沈平侯被點(diǎn)了探花。
按理說這也很不錯了,可老爺子滿口都是“要我說,平侯的文章并不差,陛下還是看他年輕貌美,才將他壓了一壓。”
說還不夠,還要拉著江宛去看狀元游街。
上回看北戎使節(jié)進(jìn)京給江宛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很不情愿去。
但江老爺子做紅娘的熱情不熄,非得讓她去看看沈望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的模樣。
江宛就去了,還換上了一條精心準(zhǔn)備的袍子,戴上了平日里都舍不得戴的青鹿玉冠,爭取壓過探花郎一頭。
上了茶樓,進(jìn)了雅間,江老爺子一看她的男裝打扮,稀罕得不行,連連道“安哥兒那個臭小子若長大了,大抵也是這個模樣。”
江宛要了壺普洱“怎么安哥兒不來?”
“那小子進(jìn)來正在家里苦讀,我連見他一面都難,別提了。”
江宛就笑“祖父是喜在心里。”
江老爺子就矜持地一點(diǎn)頭“安哥兒念書卻是還成,對了,近來他小孩子要面子,正琢磨著給自己取個表字,要我說,他還沒到二十,這也太心急了,不過近來京城的風(fēng)氣便是如此,多了好些少年秀才,稱呼起來卻是到底有個表字才顯得鄭重些。”
“祖父不給他擬幾個?”
“我才懶得給那個功夫。”話是這么說,江老爺子的表情卻氣哼哼的。
分明是擬了卻被江辭駁回,卻偏嘴硬。
江宛也不拆穿他,只說“那他可太沒眼光了,祖父你可是文壇大儒,多少人求著您給取個字都難,他卻不曉得珍惜。”
江老爺子深表贊同,點(diǎn)頭道“他爹給他選的這個‘辭’字,雖有文墨之意,到底也有一重別離的意思,我便想著叫他儒逢。”
聽著還行,就是哪里有點(diǎn)怪。
江宛念著“儒逢,如逢,如糞?”
江老爺子的臉立即垮下來。
江宛則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大約是因這事祖孫倆鬧得不高興了,江辭便提出先將這事擱置,本來就是及冠時要定下來的事,縱使他過完生日,也才十二歲。
等到江辭真的到了弱冠之年,最后定下的表字是迎安,取迎字是因祖父憂心他此生多別離,取安字則是因?yàn)槟赣H為他取的小名。
如是這般,他的名與字中,便兼顧了所有長輩的祝福。
安哥兒,到底是個很溫柔的孩子。
要看探花郎打馬游街,等待的時間卻有些長。
江宛喝了兩杯茶,才看到遠(yuǎn)處有掛著紅絹的駿馬昂揚(yáng)而來,江宛的視線下意識就落在了沈望身上。
原因無他,狀元與榜眼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唯有沈望,如鶴立雞群一般年青俊俏。
江宛頓時覺得,她祖父說的話倒也有些可信了。
大梁的姑娘們向來不吝于表達(dá)喜愛,于是花枝手絹荷包全沖著沈望飛去,他總是會盡力接住的,可走了這么遠(yuǎn),手里實(shí)在拿不下了,一抬手,捧住的小物件便滑落在馬背上,弄得他是手忙腳亂,臉上亦多了絲窘迫之意,這一點(diǎn)不忍辜負(fù)旁人心意的狼狽,反叫他下了凡似的,顯出點(diǎn)書生的可愛呆氣來。
江宛也不免一笑。
她初初笑,沈望便似有所覺地抬頭看過去,見是她,亦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