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琥點頭,剛剛站起身。
卻聽外頭騷亂驟起。
程琥頓時沖到江宛面前,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們坐的位置離大門不遠,就坐在緊鄰街道的窗邊,街上一旦鬧起來,刀劍無眼,很可能會誤傷他們。
程琥當機立斷,道“怕是有人要劫囚,咱們往里面躲躲。”
他一手護著江宛,一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與江宛一道朝店里退去。
路上的行人被鮮血嚇破了膽,也有許多慌不擇路地沖進了店里來。
程琥始終牢牢擋在江宛身前,神情鎮定嚴肅。
他只懊悔今日出來沒帶劍,渾身上下就一把小小的匕首。
江宛大場面見得多了,伸著脖子觀察街上的情形,忽然說“那些人似乎不是來劫囚的,而是來殺囚的。”
那些蒙面人手起刀落,沒有保護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殺了眼前遇到的每一個人,不論是官差,囚犯,還是路人。
難為她還有閑心關注別人的事。
程琥只顧著注意店里有沒有殺手,聽她說了,便也分神去看。
血色四濺,又有一個衙差被人砍倒,程琥有些待不住了。
江宛立刻注意到了“你想去幫忙?”
程琥點頭,但依舊穩穩站在江宛身前。
他才十五歲,嬌生慣養的,未必能幫什么忙吧。
可江宛又想到池州那一路上,程琥與尋常護衛一樣餐風飲露,櫛風沐雨,從沒叫過半句苦。
“你去吧,店里很安全。”江宛道。
程琥回頭看她一眼,便撥開人群,沖了出去。
江宛暗道,若是程琥真能宰個殺手,也是功勞一件,便能去承平帝跟前,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建功立業的志向了。
剛剛想到此處,江宛便見程琥被人絆了一腳,砰地倒在了地上。
此時店里的人已經很多,挨挨擠擠的,許多人又要看熱鬧,又要躲熱鬧,游移不定,到處亂踩。
江宛頓時著急起來“琥哥兒,快站起來。”
她一面喊,一面往往程琥摔倒的地方趕。
人群密集,她原先被護在角落里,倒是沒什么感覺,現在走進人堆里,才覺得氣味混雜難聞。
程琥已經自己爬了起來,破口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踩了小爺的手!”
江宛扶了他一把“你不曾受傷吧。”
程琥忽然掙脫她的手,抬腳回旋往后一踹,將一個腳夫打扮的男人踢倒在地,手中寒光一閃,匕首便沒入那男人掌心,將他的手釘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江宛還沒鬧明白發生了什么,就被程琥一把拽到了身后。
“你……你這小賊……”程琥氣得聲音發抖,“你竟然……”
他沒說下去,江宛自然要問“他怎么了?”
“偷、錢。”這倆字像是他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戾氣四溢。
這是偷誰的錢了,竟然惹他發這樣大的脾氣。
再一看他的臉色,真是鐵青一般,嘴抿得死緊,還屏著氣。
江宛一頭霧水,只先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氣“好了好了,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程琥才大口喘起了粗氣。
“他該死!”程琥咬牙切齒道。
那男人抱著手掌哀嚎,嘴里的怒罵因變調也聽不出在罵什么,鮮血不斷濺在圍觀人的衣裙上。
腥臭味里又多了血腥味,程琥怒氣上頭感覺不出來,江宛卻覺得窒息。
江宛安撫道“既然他偷東西了,咱們把他交給官府吧。”
反正外面的打斗也都停下來了,大概是殺手已經被捉住了。
程琥仍氣得胸膛起伏,又上前踢了那人幾腳,才護著江宛出去了。
“夫人,”護衛們眼下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