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仰著臉,抓住福玉的韁繩“公主聽我說,南齊人的求娶,陛下的確不好回絕,但若北戎王子也求娶福玉公主,事情就不同了,南齊對上的就是北戎,陛下兩邊都是為難,讓公主嫁給誰都不合適了,或可一試啊,公主。”
福玉卻譏誚一笑“真的?”
江宛用力點頭“只有運作得當,未必沒有好結果,公主,我們還可以試一試的,對吧。”
其實沒有必要了。
圣旨已經下了,消息也已經送去了南齊。
承平帝沒有反口的機會了,除非他想與南齊開戰。
可看著福玉這一兩日的功夫便瘦下去一大截,跟熬干了的似的,江宛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
福玉茫然地低頭看她“你說試一試?”
“你的話總說得那么好聽,第一次在馬車上,我也忍不住聽下去,其實我知道,魏相平才不會吹著笛子想我。”
“他的心是最狠的。”福玉反倒笑起來。
江宛緩緩松開了拽著馬韁的手。
“我見過他了,他既不會與我私奔,也不喜歡我,”福玉下意識松了手,鞭子落在地上,“他不喜歡我啊……”
“說起來,你倒是和他……”福玉沒說下去,似乎是強行咽回了極傷人的話。
“福玉……”
“鄭國夫人不必多言了。”
福玉最后看了她一眼,而后策馬向前。
這一眼,深沉如海。
福玉離開后,江宛很是愣了一會兒。
范駒趕著馬車到時,江宛還沒回過神。
范駒悄悄摸了把馬屁股,假裝正經地問“夫人,去哪兒。”
“去承宣使府上。”江宛道。
她爬上馬車,剛坐好,就聽見外邊有人嘀咕。
徐阿牛“少爺還沒下學吧。”
騎狼“那不廢話,這不剛送去。”
徐阿牛“那咱們去干嘛?”
江宛掀了簾子“看來你們一個兩個是真的都不怕我了。”
騎狼嘻嘻一笑,跳開去。
范駒則道“我看著追風有些拉稀,許是方才路上吃了人家一棵芹菜的緣故。”
江宛立刻伸頭出去“嚴不嚴重啊?”
這邊范駒給騎狼遞了個得意的眼神,意思是還得靠哥哥給你轉移話題吧。
范駒笑道“沒什么大事兒,我身上帶了搓好的藥丸子,給他喂下去了。”
江宛不由抱怨道“你怎么不看著他,他一貫嬌氣,不能隨便吃菜的,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范駒道“方才險些撞了個穿麻衣的,好像是靖國公府上的下人,我嫌棄晦氣,就等了等,一個沒留神,追風就從人家攤位上叼了根芹菜,我有什么法子。”
他話里帶到靖國公府,倒叫江宛深思起來。
靖國公夫人死前喊的那句話,余蘅說他會查,卻查到現在也沒有個結果。
恒豐十七年,除了與十八年的益國公逆案有關,還能和什么有關系呢?
江宛因為此事還特意問了益國公倒了以后的發展,寧家人得益最多,將鎮北軍收入麾下,除了寧家,就是……葛家?
起初衛南軍不太受重視,益國公沒了以后,因為鎮北軍中不穩,又值北戎與韋紇大戰,恒豐帝就拆了鎮北軍,狠狠打壓了一番,又出于各種考量,開始倚重衛南軍,才叫葛家人出了頭。
但是葛家在望龍關一戰后,便衰落下去,在京城中銷聲匿跡了。
說起這個,還不得不提一嘴寧少昀,余蘅曾和江宛說過,寧剡多年奔波,就是為了證明望龍關大敗與他恩師無關,是有宵小通敵陷害。
寧家,葛家,益國公,安陽大長公主……
這其中似乎有某種聯系,但是江宛就像是隔著層窗戶紙,無論如何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