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寧剡此時也冷靜下來,“我去看過兵部的文卷,并沒有這道命令。”
“是密令。”余蘅道,“皇上從來不對戰事指手畫腳,葛將軍還能聽誰的命令?”
寧剡看他十分有把握,不由問“以你的脾氣,不可能憑猜測給人定罪,你一定還有別的證據。”
瞧這傻大個,要是別的證據能說,他會不說嗎?
余蘅悄悄在心里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和你玩嗎?”
寧剡認真回答“我是武將,也是外戚。”
“屁!”余蘅道,“因為你傻!”
“你提著槍騎著馬,現在去找安陽有什么用,是想殺了她,還是指望她和你說實話,我告訴你此事,難道是為了讓你去打草驚蛇嗎?”
“你是為了讓我有個防備。”寧剡也不是不懂,只是不甘心。
“也是想了結你的這場執念。”余蘅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該放下了。”
不過是被人絆住,未及馳援,這家伙竟然耿耿于懷這么多年,始終無法原諒自己,也真是蠢到家了。
要是繼續這么蠢下去,將蠢可是要蠢一窩的,把鎮北軍全帶偏了怎么辦?
寧剡沉默一會兒,又問“真的沒有證據嗎?”
余蘅道“真的沒有。”
蚊雷在不遠處低頭吃草,巷口前后一片安靜。
寧剡忽然道“我們剛才說的話,會不會被……”
“不會。”
余蘅看著他,不禁想問,他看起來會蠢到讓別人聽見這么機密的話嗎?
“嗯。”寧剡的肩膀塌了下去。
這個傻子啊,要難過回屋里難過,在這兒難過,還叫人看著怪不忍心的。
余蘅看了他一會兒,嘆了聲氣,還是伸手抱了抱他。
……
無咎從寧剡處回來,看著情緒不高。
江宛叫住他,讓他陪自己去掏鳥窩。
無咎皺著眉看她,就像看隔壁不爭氣的二蛋“你說什么?”
“掏鳥窩啊,就后罩房門口那顆榆樹。”
別人家的夫人是插花刺繡,他們家的夫人掏鳥窩。
無咎……
“走吧。”無咎道。
江宛才不會自己去呢,肯定還要招呼上小朋友們。
到了樹前,無咎想起來了“這鳥窩不是你讓我去掛的嗎,來了一窩麻雀住進去,你還高興得跟什么似的,合著就是為了掏?”
江宛“咱們家前面有一幫六七歲大的小孩,成天拿著彈弓打麻雀,咱們家里的小麻和小雀估計也糟了毒手了,留下一窩嘰嘰待哺的孩子,咱們可不能不管。”
咱們為什么不能不管!
無咎茫然地看向跟著喊口號的阿柔和圓哥兒,十分不解。
江宛催他“你趕緊上去吧,等你把他們救下來了,封你一個雀爹當當。”
還雀爹……
這輩子沒聽過這么損的外號。
“雀爹雀爹!”阿柔又跟著喊起來。
“雀爹”只好上樹去了。
還真被他取下來一窩小麻雀,其實也不算小了,小麻雀們已經差不多長全了毛。
“哇!”阿柔立刻跳了起來,“我能摸摸嗎?”
“可以,但只能輕輕摸一下。”江宛道。
一回頭,看見無咎傻呵呵地笑著,她問“你笑什么?”
無咎立刻回到那副死人臉的模樣“我沒笑。”
“唉——”江宛長長嘆了口氣。
“你嘆氣做什么?”無咎問。
江宛看向小麻雀“我在想世事無常,人和麻雀一樣,有時候跟父母的緣分是不一定的,有些人深厚些,有些人淡薄些,有些父母不配為父母,子女過得便格外艱辛。”
無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