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蹄聲……”江宛結巴了一瞬。
在場各人自然都聽見了。
倪膾的耳朵動了動“當是兩馬十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還能是什么人!土匪唄!”卞資額頭滲汗,質問道,“難道還能是懲惡揚善高青天?”
江宛哈?
“慢著,高青天是誰,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大敵當前,也就倪膾有閑心跟江宛聊天。
“似乎是近來民間流傳的一個大俠,說他游走在北地,路見不平,必拔刀相助,而且還來無影去無蹤。”倪膾一副好心解釋的口吻,顯然是沒有想到,江宛在被人劫持途中,還能憑空捏造出一位深得民心的大俠。
在這個即將迎戰土匪的緊要時刻,江宛忽然笑了。
江宛捂住臉,越笑越大聲。
活活把卞資笑得渾身發毛。
卞資“夫人,你是嚇破膽子,瘋了嗎?”
江宛連連搖頭“我就是……高興。”
“高興?”卞資崩潰道,“大批土匪即將趕到,你說高興?”
霍女俠冷哼一聲“不能高興嗎?”
江宛能感覺到,霍女俠忽然就興奮起來了。
讓她去扒恒豐帝的墳,把人掏出來鞭尸,說不定她都沒有這么興奮。
說著,山路盡頭轉過來一隊人馬,倪膾耳力倒好,果然是兩騎十人。
但是這個出場方式,委實寒酸了些。
統共兩匹馬,上頭各坐著兩人,有一匹還是瘸了腿的,偏還馱著兩條大漢,看那勉力支撐的樣子,再添一根稻草便能壓倒。
待得那領頭四人下馬來,更是一言難盡,三人俱矮,一個眼睛大得凸出來,一個嘴巴大得只剩嘴,站在最前面的有個巨大的紅酒糟鼻,還有一個倒是文質彬彬,踉蹌下馬,穿著儒袍。戴綸巾,手持一把破爛羽毛扇,必然是個三國愛好者,至于這四人身后的零星幾個小嘍啰,更是沒什么可說的,無非是衣衫襤褸,干癟瘦小。
江宛“這是土匪,還是丐幫啊。”
卞資湊到女俠身邊“依女俠看,咱們可能對付這些人?”
“那個拎砍刀的交給我,其余你們便能料理。”
那領頭的酒糟鼻對此嗤之以鼻,他嘴巴一張,興許是要說些“此山是我開”之類的老套臺詞,可話還沒說出口,倪膾手指一彈,將一粒石子打進了酒糟鼻嘴里,時機之巧,準頭之高,簡直非人,直把那酒糟鼻噎得伸脖子瞪眼。
站在酒糟鼻兩邊的大嘴和大眼忙上前幫忙,又是捶肚子,又是摳喉嚨,才叫酒糟鼻把那粒小石子吐了出來。
再看那個執著破羽扇的軍師,竟然對自己的頭目全無關心,只打量著江宛一行人,待目光觸及馬車后那面“明”字旗后,眼神便是一凜。
軍師扶住正在一陣陣干嘔的酒糟鼻,痛心道“主公,退吧。”
然則主公還在為那粒石子上沾著黑色不明液體泛惡心,那定然是糞,不是牛糞,就是馬糞。
“你……”酒糟鼻主公待要說話。
“嘔……”
又吐了。
軍師見酒糟鼻實在是吐得欲罷不能,便急令身后嘍啰“眾兒郎聽我號令……”
嘣!
一粒小石子打進了這軍師嘴里。
軍師憋得臉紅脖子粗,自己捶著胸口一陣大咳,同樣咳出一粒小石子。
這會兒,卞資與霍女俠耳語了什么。
霍女俠點了點頭。
再看倪膾,正是滿臉得色。
江宛無語道“你的暗器非用在這么惡心的地方嗎?”
倪膾猛地張開五指,每個指縫里都夾著一粒小石子,他熱情地向對面幾人揮了揮手,然后對江宛道“管用就行。”
江宛“……嘔。”
酸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