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嗎,生死簿是你寫的?”江宛火氣又上來了。
但是同時,她也很心虛。
因為她知道,席先生的顧慮并不是沒有道理,餓殍遍野并不會比焦尸壘城好。
“我是很笨,不懂時局,不知道那些人怎樣才能活下去,可我相信會有人想出辦法來的,”江宛道,“我相信你會這樣選擇應該另有原因吧?!?
江宛抬眸看他。
席先生把一碗熱水放在她跟前“沒有炭盆,你就捧著暖暖手吧。”
江宛默默接過來“我帶了油餅來,你要不要吃。”
席先生擺擺手。
“你還記不記得我去給蜻姐兒解毒時怎么說的,”席先生自問自答,“我不是修醫道的,之所以研習解毒,尤其是南齊那邊的毒藥,是因為我久病欲自醫?!?
“你中毒了!”江宛震驚道,“所以你才……”
她想了想,用了一種不那么刻薄的說法“那么想走捷徑?!?
“我時日無多,又太想看到天下得太平,行事確有不當處。”
所以他沒有留在京城完成給承平帝下毒的計劃,所以他一次次提醒她提防身邊的人。
江宛久久未語。
席先生以為她不信,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根長針,扎破食指,擠出一滴黑血來。
那滴血被他用帕子揩去。
江宛“你找閆神醫看過嗎?”
“他不曾去過真正的南蠻,連我中了什么毒都無法判斷,更罔論解毒了?!?
“還有多久?”江宛問得艱難。
從前沒細看,席先生的面色的確不好,人也瘦得過分,曾以為他是為了仙風道骨餓成這樣的,如今一看,的確像個重病的人。
“活一日賺一日罷了?!?
此時,江宛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
她問“你似乎很篤定寧統會起兵造反,為什么?”
席先生反問“他若不覬覦帝位,何必與覆天會勾結?”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寧剡說他爹是為了糧食假意與覆天會合作,那席先生認為寧統根本是想利用覆天會來造反,都很合理。
江宛困擾地嘆了口氣,登上了馬車。
馬車比騎馬到底是要慢上許多,等他們到營地的時候,夕陽已經搖搖欲墜。
前來接應的妃焰道“昨夜有一個羅剎部的公主要嫁給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