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呼延律江同歸于盡的決斷咯。
阮炳才抬起袖子擦了擦因為激動而淌下的眼淚,雖然并沒有眼淚掉下來,但是動作還是要做到位。
“眼下大王偏寵二王子,這王位恐怕也是要傳給二王子的,他對殿下不滿,連恕州這么個小差事都不愿意交給殿下,臣下知道,此言在殿下看來,仿若是挑撥之言,可這當真是臣下的肺腑之言啊,”阮炳才道,“我們梁人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我既然決心效忠殿下,這些話終歸是要說的。”
“不說遠的,就是大梁如今的皇帝,登位前的最后一道就是落在他兄長文懷太子身上,要知道,承平帝當年不得太后寵愛,全靠文懷太子,也就是他大哥各方照料,文懷太子當年一直生不出兒子,還曾想過繼承平帝的兒子,文化太子實在是個厚道人,如果易地而處,我興許就權力支持大哥了,畢竟以后這個皇位還是我兒子的,可是,”阮炳才搖了搖頭,“文懷太子死了,罪名是與金吾衛上將軍勾結,意圖弒君謀反,告發文懷太子的,便是承平帝。文化太子既為太子,在恒豐帝重病后,總攬朝政,忙得嘔心瀝血,而當今卻整日在恒豐帝跟前服侍。”
“大哥尸骨未寒,從前倍加愛護的小弟卻已經黃袍加身。”
“殿下,成王路上注定有太多的絆腳石,二王子就是您要踢開的第一塊!”阮炳才擲地有聲道,此刻,他覺得自己直諫凌然,風骨簡直絕了。
“有意思。”呼延斫轉著手上的寶石手環,看著跪在眼前的阮炳才,忽然覺得想笑。
這位知州大人,聽說還當過輕易上達天聽的御史,可如今卻裹著又厚又累贅的羊皮襖子,發髻歪著,臉上因干燥起皮,兩坨臉蛋通紅,一笑起來,實在像個狡猾的羊倌。
但這個很可能連羊都養不活的羊倌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個老二怎么看怎么古怪,縱然不涉及王位之爭,光是他看著討厭這一條,便足夠他去死了。
可是他不能親自動手,羊倌說對了一條,如今父王對他已經不如從前親厚了,他賭不起,所以取走那個野種性命的人不能是他。
心中已經把無咎弄死了千萬次,呼延斫面上卻沒有一絲波動,他淡淡道“這件事先不急,等他上了戰場……”
呼延斫忽然笑了起來。
他把畢勒格叫了進來,說想見博妲。
阮炳才識趣地退下,和畢勒格交換了個眼神。
計劃雖然已經開始,但是能不能成功還是要看運氣,所以阮炳才一直沒動過讓畢勒格去送信的念頭,因為他們的人手實在太少。
一共就三個人,真真兒是缺一不可。
再說江宛,她送走石將軍后,就剛才的羅剎女的反應實在有些古怪。
江宛說北戎大王兵分兩路,各自突進,但是羅剎女似乎不太認同。
所以打下邢州的那支戎兵真的是要去圍澶州嗎?
邢州雖破,但因地形阻隔,他們可以說是孤軍深入,兵力也就一萬多,還不如去攻打與恕州西鄰的延州。
“不對!”
江宛遲疑地看了眼帳篷,他們會不會想要來圍定州?
如果選擇來圍定州,則說明北戎大王這一仗是想求穩了。
江宛迅速轉身,朝營帳走去,她需要去找余蘅商量一下。
而余蘅正在頭疼另一件事。
恕州城出來的難民們經過艱難的跋涉,已經快走到定州了。
這其中多是饑民,而饑民最易成為流寇,路上,魏藺留了人看著他們,可隨著時間過去,隊伍越拉越長,僅靠幾個兵丁維持秩序還是太難了。
事實上,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惡劣。
魏藺留了百人,可隊伍卻有萬人之巨,其中弱肉強食,根本是管不過來的。
有些身強力壯的惡人,甚至搶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