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狼見四下無人,立刻離開了阮炳才的帳篷,他雖然把皮襖反過來穿,將濺了血的一面穿在里面,但身上的血腥氣卻遮不住,故而一路上都走得膽戰心驚。
“畢勒格!”身后有人叫住他。
騎狼慢慢把手搭在刀上,轉身看去。
阿里庸快步走上前,圍著他走了一圈“怎么樣,人死了嗎?”
騎狼握緊刀把“死了,剛吃就死了,撲上來哇哇吐血,把我的衣服都弄臟了?!?
阿里庸“那尸體……”
騎狼道“明日天亮了,我再去搬吧,天冷,放一晚上也沒事,放心吧,答應了幫你,我肯定幫到底?!?
“也行,”阿里庸見騎狼仗義,自然沒二話,還提醒他,“你趕緊去領肉吧,再晚去,肯定被那幫兔崽子搶光了。”
“算了,我先回去換衣服。”騎狼松開刀把,拍了拍阿里庸的肩后,便朝自己的帳篷去了。
見他走了,阿里庸還有點不放心,想著去阮炳才的帳篷里看一眼。
他站在阮炳才的帳篷前,被熏得一個跟頭,濃郁的臭味里分辨不出多少血腥味,他掀開帳篷,朝里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借著月光,能看見地上隱約躺著個人,帳篷里一股血腥味。
阿里庸實在不愿意搬尸體,便又悄悄走了。
羅剎王又來找大王了,這回是來哭訴喪女之痛的,還帶了好幾壇從刑州達官貴人處搜刮來的美酒,非纏著大王喝酒。
呼延律江見那酒實在香醇,不知不覺便和羅剎王分喝了一壇。
呼延律江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暢快大醉過了,放下酒碗,直呼過癮。
羅剎王死了女兒,又喝了酒,便沒什么尊卑,吵著要聽大王拉琴,還說要擊鼓相和。
呼延律江被他催得不行,只好站起來,自己去寢帳拿琴。
未料得剛進帳篷,就見女奴正在解衣,紅紅的耳環搖曳如飽滿的櫻桃,燭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來。
濃重磅礴的酒意騰騰燃起,呼延律江驟然忘記了還在等待的羅剎王,忘記了寢帳外的一切,他將女奴打橫抱起,與她一起倒在床上。
久等呼延律江不來,羅剎王十分不滿。
海拜什想起在帳外聽見的聲音,忙道“請羅剎王海涵,我們大王恐怕還得等一會兒再來?!?
羅剎王擺了擺手,也不在意,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喝盡“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替我向大王告罪,實在是年紀大了不勝酒力?!?
海拜什送羅剎王出去,又送羅剎王上馬,才折回王帳
他在大王營帳外轉了一圈,還是能聽到曖昧的聲響,便站在了門口等待。
帳中嬌吟陣陣,實在叫人臉紅,海拜什搓了搓臉,見幾個守衛也都心神搖曳,便對他們打了個手勢,叫大家都站得遠些。
此時帳中,已然云散雨收。
一截白膩的小手伸出床外,捧起一杯茶水“大王,喝水。”
呼延律江懶洋洋地仰面躺著,饜足得腦子都化了,水被送到嘴邊,他就張嘴喝了。
困意上涌,呼延律江打了個哈欠,眼皮慢慢闔了起來。
霍容畫縮在床尾,慢慢等待著,數過兩百個數后,她踮著腳下床,摘下了墻壁上掛著的匕首。
這匕首是呼延律江的珍藏,聽說是從回闐王的寢宮里搶回來的,削鐵如泥,鋒利異常。
此時,床下的榆根已經露出了一個腦袋,對霍容畫點了點頭。
霍容畫頓時快步向前,掀開紗簾,高高舉起匕首。
就在匕首插入呼延律江裸露的胸口前,這位以狼之直覺聞名的大王,忽然睜開了眼。
雪色刀鋒就在眼前,生死一線,呼延律江想掀開霍容畫,卻覺得四肢毫無力氣,他張開嘴便要叫喊。
這時,一雙手交疊著按在他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