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文東來用過晚膳后,閑來無聊,就約起苦竹陪他欣賞苦儒鎮的民俗風景,苦竹如約而至,與他交談甚歡,當月至正中的時候,苦竹面帶羞意地向他告別而去,只留下文東來一人呼吸夜的冷風。
“回家吧,小心夜晚來了,你又吸引一群志怪出來。”小文開始催促他。
“好。”文東來這才想起還有正事兒。
苦儒鎮有一條跨河而建的苦儒橋,而這座橋就在他回苦儒齋的必經之路上。
走上苦儒橋的時候,一陣夜風撲面襲來,更帶來了幾道悠遠而長的交流聲。
“其兄,我有一問,不知你能否為我解答?”
“青弟,你說。”
“你看這御心樞,由細如發絲的機簧、齒輪、縷帛組構而成,我們在上面可以運演奇象,比如這小人在打老虎,由我的心意進行操控,我讓他往左,他絕不會往右…”
文東來聽的好奇,他走上前,見兩位深古世紀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倚靠在橋頭,一高一矮,各自背著一個書簍,其中矮個書生的手中拿著一個類似平板電腦之類的東西,古樸如鏡,卻映耀著虛擬景象。
這兩個書生的打扮太返古了,與當世的開放有些格格不入,似乎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但還算能入眼睛。
“…電腦…”文東來一怔,他可以斷定這古鏡一樣的東西的功能和電腦如出一轍,而他們稱呼的名字也有些別致風雅——御心樞。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沒有用手在上面劃動操控,他們只是眼珠亂轉,不時露出奇特的五官表情。
似乎真的可以用心意操控。
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文明發展有非常高的頂點,雖然處處充斥古韻風味,但確實是實打實的高級文明。
就好像一個不曾斷代的古世界完美地發展下去,也一如既往地走入了蓬勃發展的未來。
他靜悄悄地走到一邊,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們在那打游戲,順便聽一聽他們在說什么。
“青弟,你又敗北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其兄,我的意思是這打老虎的小人被困在御心樞里,御心樞就好比是天地人府,我是御心樞的主人,而小人的一切行為動作都是由我的心意在操控…”
“你到底想說什么?”被問的高個書生迷茫不已。
文東來已經聽明白了,一時間沒忍住,笑瞇瞇地說道“他的意思是也許有個天地的主人在操控我們人類,畢竟我們人類也像那個打老虎的程序小人,一樣的身不由己。”
文東來說完,便愣住了。
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想到這一點。
一股撓搔耳根的詭異感覺突然爬上心頭,雖然聽不到低語,可文東來卻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恐懼之中。
而迷茫的書生也恍然大悟,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我儒門的至圣先師在萬年前便已洞察了天地人府的終極疑問,所以才定下‘敬天地、祭先王’的第一儒律,哈哈,兄臺高見,高見…”
轉頭便看見魂不守舍的文東來。
高個書生的表情微微一滯,顯得有些訝異。
另外一位矮個書生見自己的話被文東來搶先說了,有些不爽,開始反懟起自己原來認定的想法。
“可是我并不覺得至圣先師是這么認為的,也許至圣先師不想我們人族變成邪惡亂神,才定下人族是天地府客的儒學常識,你也知道那些‘神秘’一直自詡為天地之主,然后不停地掠奪天地,最終導致天塌地陷,自然凋零,生靈涂炭。”
“但是…青弟,其實人類有時候比起神秘的可怕也不遑多讓,可這與御心樞及打虎小人有何關聯。”
文東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顧埋著腦袋向苦儒齋走去。
一直等到文東來的身影走遠,兩位書生這才相互對視一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