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與天地交流,閉目在黑暗中尋找天地文章,養神在天地間下筆寫書。”君輕帶著文東來繞過了他們,站在一旁。
恰巧此時有一位讀書人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
“成了。”
指尖繞筆,一縷目力可見的濃墨幻彩在筆尖形成,他眉目一正,也不見他持筆蘸墨,身前沒有紙張,他卻持筆在虛空一劃,一個方正的‘一’字形成,在虛空中凝固約有三秒,粉碎為一片光屑,漸漸消失不見。
這位讀書人額頭布滿汗水,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神采。
“什么意思?”文東來差點絕倒,心想這有何難,我也會。
“相傳有一篇天地書就的傳奇文章被置于黑暗之中,上書的每一個字都有造化之功和神妙之能,傳說這篇文章是天地的智慧,它將指引世人修成天人合一,指引世人鑄造真正的大同樂世,天下讀書人都想寫下這篇文章,可就算是今圣雨加子也只能寫出半部文章,而且徒有形卻欠缺神,饒是如此,他已修成了圣儒境界。”
今圣雨加子,不認識。
文東來更加好奇“如何才能找到這篇文章。”
君輕伸手一撥,這繁華市井也如鏡子一樣碎裂,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她轉身面對文東來,面具臉上勾勒的線條如蛇軀一樣游動,也帶來面具臉的表情開始向詭異變化。
“重要的不是如何找到,而是如何寫出,因為這種行為就像文抄公,做的是剽竊,非君子所為,竊國難,竊天地更難,你說是不是。”
文東來一怔,憋了一句疑問“竊天地寫天章,難道天地也有版權意識?”
“……”
“難在哪里?”文東來換了個問題。
君輕拉起了文東來的手,文東來感觸到一片冰涼徹骨,仿佛她的手是冰塊雕成的一樣。
轉念一想,她是亡儒,死透了的儒的手當然是涼的。
文東來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只毛筆。
“我不會寫毛筆字。”文東來有些尷尬,事實上他相信很多與他同齡的年輕人都不會寫毛筆字,甚至了遺忘了這門傳承千年的手藝,但深處這個‘儒’的世界,不會寫毛筆字確實有些尷尬。
“做人就像寫字一樣,從咿呀學步,寫的歪歪扭扭;到頂天立地,寫的方方正正;下筆便是修身,露鋒、使鋒、逆鋒、藏鋒,這與做人又有什么區別,你不會寫毛筆字不怕,但你只要敢于下筆,你便已決心露鋒。”
文東來也是頭次聽聞這種儒書藝的道理。
心中卻在反諷“有些人活到老也未必能將字寫得方方正正,難道他們做人就不方正了?”
他握起手上的毛筆,腦子里卻在回憶剛才那個讀書人握筆的姿勢。
他與手中的毛筆較了半天的勁,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連握筆都不會。
他的臉憋的通紅,可憐兮兮地看著君輕。
君輕暗暗搖頭,走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扶著他的右手,以身作則,為他示范“最開始沒有桌子的時候,書生握筆一般是二指單勾法;后面有桌子的時候,就慢慢變成五指執筆法;當然,還有三指握筆法,我認為‘握筆無定法’,最適合自己的是最好的,只需注意絕對不能偏鋒即可…”
文東來不得不驚嘆小小一根筆桿子里會有這么多的做人學問。
他是半懂半不懂。
最終還是選了最簡單的五指握筆法,主要是他五指不靈活,需要借助每根手指來使力,幸好君輕對他的姿勢也不吹毛求疵。
“閉上你的眼睛。”君輕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地說話,可聽在耳中仍是聒噪刺耳。
他依言閉上了眼睛,黑暗如潮水一樣瞬間鉆入了他的大腦里,濃密似醬。
“不要睜眼,想象一下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