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再后知后覺,也知道天下生意有來有往的道理。
衛酩帶她離開樂坊,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是因為一時興起。
那衛酩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說,衛酩能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一介無父無母的孤女,以衛酩這樣的身份,連媽媽都要親自去迎接,想必身邊是不缺女子的,自己又有什么能讓衛酩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衛酩看著沈玦一下皺眉一下抿嘴,有些好笑。
這樣天真的女子,他多久沒有見過了?
連圣上三歲的公主都知道看見圣上要笑,不能隨意哭鬧,沈玦卻似乎并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在人前,絲毫不設防,天真的不像是那一族人。
“沈姑娘,那在下便先告辭了。三餐會有婢子送進來,屆時若是有其他要求,沈姑娘盡管提便是。”
沈玦忽然被叫到,有些迷茫地抬頭。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似的應了一句。
“衛公子慢走。”
衛酩好笑地點了點頭,隨即跨出門去。
“蔓蘿。”
蔓蘿那張娃娃臉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衛酩順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蔓蘿不敢怒也不敢言,哀怨地扯著衣角。
“玄茗那家伙呢?”
“回主上,在水牢。”
“看好了這間屋子。有任何動靜,立即向我稟報。”
“是。”
見衛酩要走,蔓蘿咬了咬嘴唇,一狠心還是說出口了。
“主上,您和胭璃姑娘……”
衛酩一開始沒有明白蔓蘿的意思,反應過來了之后才好笑地又敲了一下蔓蘿的頭。
“什么時候你才能改掉這亂想亂猜的毛病?”
蔓蘿扁了扁嘴,心虛地縮了縮腦袋。
水牢。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時不時傳來水珠滴落的聲音。
上方的蓄水池就像一塊巨石,壓在這里所有人的心上。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水牢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水牢。
玄茗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一把折扇,看也不看面前的兩個女人。
那是媽媽和繡桃。
兩個人被綁在石柱上,身上倒是沒有幾處傷,顯然還未用刑。
“玄茗,辛苦了。”
玄茗聽見衛酩的聲音,立即收好了折扇。
“主上,言重了。”
衛酩走到兩人身前,俯下身笑著道
“穆管事和這位……姑娘,是時候回答本公子的疑問了吧?”
媽媽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衛酩,又合上眼。
“衛公子,媽媽已經傷成這樣了,求求你給她治傷,關于你身上的……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治好媽媽……”
繡桃在一旁哀求道。
“咳咳……”
媽媽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位姑娘。”
衛酩看著繡桃笑起來,溫潤如玉的表象下藏著惡魔般的心。
“本公子以為,你不至于蠢到求一個想要殺了你的人。”
繡桃抿了抿嘴。
“衛公子想要知道的,繡桃會給你答案。”
“只要你救媽媽。”
“不然,你只能得到兩具尸體。”
衛酩看了繡桃半晌,忽然笑起來。
“難道你們不是本就打算告訴本公子嗎?”
“不然……如何要挾我照顧好沈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