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展把修理好的自行車,推回到“春花幸福農家樂”的路上,天已經朦朧了下來,石門洞村的夜游活動已經開始,路上遇見的都是紛紛從各自住宿店里往外走的游客。
師展把自行車停靠在原來的圍墻角邊上,進入到接待大廳,靜悄悄的,再一看,是夏如春在吧臺里。
咳咳咳……。
師展有意發出聲音,以引起對方的注意。
夏如春抬起頭來,看到是師展,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沒說,又低頭擺弄她的電腦。
“你……值班?”師展湊近吧臺,這樣問道。
“替我媽。”夏如春頭都沒再抬起來。
“哦。”師展很想問,你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就踮著傷腿往樓道方向走。
姑娘的隱私,可不是你陌生人隨便可以打聽的。
師展走到樓梯口,回過頭來看時,發現夏如春眼睛直直地盯著看他。
夏如春可能發現師展發現了她的眼神,就馬上收回眼神再次低頭做她自己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接走進了吧臺,是夏如花。
“姐,媽呢。”夏如花問道。
“上木寮。”夏如春回答。
“去給大姨洗澡?”夏如花問道。
“嗯。”夏如春簡單回答。
姐妹倆的對話,說出了修秀玲的去向。
修秀玲去給柳絮洗澡,可以想像,幫助一位下半身毫無知覺的殘疾女人洗澡,那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可不比替兒童洗澡來的方便。
修秀玲同意跟夏知秋結婚,同意當夏如春的后媽,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她照顧柳絮一輩子。
修秀玲跟夏知秋結婚,沒有舉行什么結婚典禮。
這是修秀玲要求的。
姑娘家誰不喜歡有一個熱鬧又體面的婚禮,這是姑娘一輩子的大事,也是姑娘走向女人的一個重大標志性典禮。當年修秀玲是怎么想的,沒人能知道,她就是堅決要求不舉行任何結婚典禮,把雙方至親請過來吃頓飯,宣布一下她跟夏知秋結婚的消息,就完成了她跟夏知秋結婚的整個過程。
從此,柳絮就住進了夏知秋特意為她建的小木屋,修秀玲就負擔起照顧柳絮的任務。
除了修秀玲生育夏如花的那段時間,專門聘請保姆來照顧柳絮之外,這二十多年來,都是修秀玲親自照顧的柳絮,從不間斷。
如果說,開始修秀玲感覺有責任照顧柳絮,她在替夏知秋完成照顧柳絮的義務,這并不奇怪,畢竟她跟夏知秋的婚事,是柳絮執意要促成的。
可是這二十多年來一如既往地細心照顧,用修車師傅小汪叔的話說,是“情同姐妹”但也并非一件易事。
發生在修秀玲身上的故事,就像以前師展曾經看到過的,帶著殘疾妻子或者丈夫去“改嫁”、“娶妻”的那種故事,更具有內涵與情感色彩。
這就是發生在農村里的一個極普通,延續了二十多年,還將繼續延續著的,發生在平凡的一男兩女之間的愛情故事。
夏如春,也是在初中畢業后,生活能夠自理了,才跟她的親生母親柳絮住在一起,方便日常照顧。像洗澡之類的重活累活,修秀玲還是親自動手。
對于夏如春來說,柳絮是她生母,而修秀玲是她的養母,這其中的情感,只有夏如春自己知道。修秀玲和柳絮,都是她生命中最為珍惜的兩位母親,這是不用置疑的。
師展回到房間后,還在回味著夏知秋與兩個女人的愛情故事。
現在還在下面吧臺里的兩姐妹夏如春和夏如花,為什么會有截然不同的性格,就已經很好理解了。
夏如春上小學了,正好就有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