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季意如聽聞公山不狃收攏沿途野人已至卞邑,與端木靜、徐連而二人約定后日再會,便匆匆趕回季孫府。
今早季意如四處閑逛,也大略知道些百姓的境況。四處糧價飛漲,家中糧食欠缺,絕大多數百姓無法撐到明年夏糧收獲。如此,妥善安置這首批難民便是眼下任務之中的重中之重。
“如何,一路上可還順利?”季意如快步走入中殿,剛見公山不狃,便急忙出言道。
“多謝宗主掛懷,沿途野人都已遷往姑蔑城中,這會兒正在逐戶登記,估計明日午后便可都遷入城中。”公山不狃拜道。
“那就好。”聞言季意如也是松了口氣,他真是害怕萬一路途之中又鬧出強盜山賊作亂之類的麻煩事。畢竟貌似從他來到此間之后就沒過過兩天安穩日子,想來也是覺著實在有些倒霉。
“只是其中大多數野人家中存糧已然見底,宗主需要多備糧食,以備救濟?!惫讲会鹞⑽櫭?,上前說道。
“糧食一事我還在想辦法,魯東各處城邑也只得派人傳話讓他們自救。子泄可有良策以解眼下困局?”季意如有些無奈,這兩年魯東之糧都堆積在費邑,用膝蓋想,南蒯也不可能分給他一斗糧,反而他還要祈禱南蒯不要戰罷夷人后心生妄念,借機生事。
“為今之計只有一條,速敗南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惫讲会鹫馈?
“可是若久攻不下,遷延數月,直至軍糧耗盡,豈非尋死之道。”季意如不敢相信就憑他兵不過萬的實力,如何能快速攻破費邑那樣幾乎是卞邑兩倍高的城墻。
公山不狃不答話,卻是反問季意如:“臣聽說宗主與伯有部簽訂了和約,還給了夷人八千石糧食?!?
“是有這么回事,此舉不過權宜之計罷了。怎么?是有何不妥之處嗎?”季意如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不知兩件事有何關聯。
“并無不妥,只是既然已經給了伯有部糧食,不如再多給點。”公山不狃眼見欒平從門外走進殿內,眉頭微皺。
“臣也贊同子泄之言。”欒平走進中殿向二人分別行禮后,又對季意如說道。
“等到祁司馬趕到,卞邑便有士卒七千之眾,加上孟孫留駐的援軍,更是兵馬近萬。不過費邑易守難攻,這些人馬還略有不足。宗主可聯絡伯有部圍攻費邑,如此夷人之擾與缺糧之困便都化解?!惫讲会鹧垡姍杵骄谷槐硎举澩?,略感詫異,舒緩眉頭,上前接著說道。
季意如卻是不甚關心兩人關系如何微妙,出言問道:“不過伯有如何會信?”
公山不狃輕笑道:“據曹諶所說,伯有此人,自詡聰明,色厲內荏,愛惜性命又貪圖小利。宗主只需稍加利誘,其必定以為識破我等計謀,便會多派人馬,對我軍多加戒備。不過無論如何只要他的人馬走出深山,此計便成了。適時便要看祁司馬的手段如何?!?
“眼下多說無益,等祁司馬趕到,再細細商量,今冬我勢必要消除此心腹之患。”季意如心想不論公山不狃說得如何有道理,只要是祁愈一日未至,那便是一紙空文,并無意義。“對了子橫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正是,宗主請看?!闭f著欒平從袖里拿出一張錦帛遞交與季意如。
季意如展開錦帛,卻是國君手書,看到后面,真是越看越怒,將錦帛擲之于地,瞇起雙眸道:“看來他這個國君真是當的不耐煩了?!?
欒平出言勸道:“宗主,此事還需忍耐?!?
公山不狃眼見季意如發怒,趕緊撿起錦帛查看,瀏覽一番后,也不由皺起眉頭。“國君素來輕佻,卻不想竟會如此短智?!?
“冉懷,你派人將此信原封不動交還給國君,就說我覺著公子宋(魯侯裯之弟)穩重、識大體,想要讓他回國輔佐國君處理政務。”季意如心中冷笑,上回刺殺便有他魯侯裯一份,如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