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有林在辦公室和一個新的學員交流著。這個學員是以前的學員介紹來的，倪誠走后，對于有林來說，唯一的影響就是不再舉辦研討會了，但是單獨一對一的咨詢，卻經常會有以前的學員介紹新的學員過來，咨詢費從來沒低過。要說完全不在乎這筆咨詢費，有林未免有些虛偽，但是要說多在意這筆咨詢費，那也并不見得。

對于有林來說，有人向自己咨詢，這代表的是一種對自己的認可。自己給別人咨詢服務，同時收取一定費用，這是等價交換。他并不會把一切卡得那么死，就像當初倪誠看起來一無所有找他時，他同樣沒有保留的與倪誠講了一天。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有林知道給予別人的一個幫助，可能他人就可以脫離當前的困境。這上升不到什么民族的高度，僅僅屬于一種交換加一點仁義之心，但有林樂此不疲。

盡管是一種交換，在得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后，新的學員依舊道謝離開了。有林也松開了一些領帶，有些疲憊的看著城市角落里即將落山的余霞。

不是很美，在大樓的背后，余霞都是層次不齊的，郊區的人們還在享受著陽光的包裹，城市的人們卻早一步迎來了黑暗的籠罩。另一邊的星辰已經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夜空，在深藍深藍的背景下點綴著。

晚上的天氣看起來還不錯。

有林深吸一口氣，穿上脫下的西裝外套，離開了公司。此時公司唯有少數幾處還在亮著燈，有林從不是那種壓榨員工的老板，他更希望員工能夠真心的對公司有著向好的心。

晚上的行程就是每一種不同家常中的一種，很簡單。看看書，試著欣賞一下潮流，看一下當下火熱的視頻或者別的什么影視作品讓自己不要被時代拋棄……

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林這樣的日子，開始被早上四肢的劇痛驚擾了。

這劇痛第一次襲來時，有林頗有些驚慌失措，四肢似乎有些沉重，但是又能動彈，偏偏不管什么姿勢，都依舊無法緩解這股疼痛。如果說站著累了可以坐下休息一會兒，坐難受了躺下一定舒服，當躺下依舊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醫院就是最后的歸宿了。

有林熬了很久，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幾茬，當他拿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發現從凌晨到了一兩點。終于疼痛消失了，有林去洗了個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默然無聲。

第二天有林沒有去公司，來到了醫院，進行了全套檢查。從全身各部位的ct到血液的所有指標，還有內臟……一切正常，沒有問題。晚上凌晨來臨，四肢的疼痛如鬧鐘一般準時的襲來，有林唯有閉上眼睛承受。

再第二天，有林住進了cd市第三人民醫院。依舊是檢查，沒有用，檢查不出問題自然不敢用藥，長達一個月，有林感受著每天必然來襲的劇痛，一陣恍惚。

恍惚中遠在他國的白玉潔，有林的初戀女友，逐漸浮現；已為人婦的大學女友王子馨也在眼前巧笑嫣然。

有林被四肢的劇痛煎烤著，他卻很少出聲，因為眼前不斷浮現的兩個人或在笑，或在哭，或在跑向遠方，又或者蹦跳的跑來。但是她們都沒怎么看他，有林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并不是痛或者什么，也沒有悲涼，反像是一種沉靜的無感。

自己的心早就不會痛了。

或許，身體在代替心，給著自己真實的反饋？

醫院很空蕩，這個季節的病人并不算多，不用加班熬點的上級領導們覺得日子頗為悠閑，整天跑上跑下的醫生護士們難得歇一歇氣，就是沒人能知道有林到底是怎么了。或許一切只看表象的西醫并不能看出有林的問題，有林也沒把希望報在這上面。

這段時間有林平穩著自己的心，回想總結著過往的人和事，有時夜間他會出去散散步，醫院的周圍并沒有那么多高樓大廈，有林總能聽見夜鳴的小蟲，空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