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來人后, 整場宴會越發和諧, 哪怕如蕭賀氏母女,再氣急,只要想到圣眷正隆的靖安侯,就不敢鬧事, 其他人也是如此。
等到客人漸漸散去,劉氏把青縈單獨喊去了內室。
青縈一進門就立刻行禮認錯。
劉氏看著眼前誠懇知錯的青縈, 竟然連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母親, 兒媳知錯, 不該為了氣蕭賀氏將姨娘的東西拿出來。”
劉氏又氣又嘆“你既然心里一清二楚, 這就是明知故犯了?”
青縈不否認,低頭說“兒媳心中不覺得這簪子有何不祥, 子孫繼承長輩遺產是常事,還有許多人以獲得長輩老物件為榮。最多姨娘身份低微,簪子普通了一些, 與今日場合微微不合。但若不震懾蕭賀氏, 恐怕她鬧得更加過分。”
這意思,不就是我認錯只是因為你們覺得我錯了,我心中并不覺得有何錯處。
劉氏第一次發現,蕭青縈也不是處處圓滑, 原來也有硬骨頭的時候。偏偏這副不怕責難硬頂人的模樣, 讓她心里頭一回有了一點好感。
能為了自己的姨娘放棄一貫的圓滑處事, 劉氏覺得青縈終于有了一點煙火氣。
但是, 這點微末的好感免不去該有的□□, 劉氏面色不變,聲音不帶感情,似乎半點不為所動“身為賀家的兒媳,應當事事以侯爺、賀家為先,賀家為你做了多少你心中有數,倘若最后留下一個不把賀家放在眼里的人,我同侯爺何必費盡心思?”
青縈叩首“母親言重了,兒媳絕不會這般。兒媳從來都感恩父親和母親的良苦用心。”
劉氏看著地上的人,知道青縈說的是真的,但是也知道,這個兒媳,不會輕易因旁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自己的行事。只是自己的職責盡到了,便也懶得管了。揮手讓她離開。
走出正房,就見到賀庭軒一臉憂色地等在正院門口,見她出來連忙握住她的手“可有事?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
青縈微笑,拉著他的手往自家院子走“沒事,母親向來這樣,該是她職責內的事,總得做一遍以示盡責,但實際并不嚴苛。”
“你做了什么,為何把你喊去了?”賀庭軒進了屋后問。
青縈從袖子里拿出那根簪子“今日我將它戴去宴會了,蕭賀氏抓著我的時候,我讓她看到了簪子,這才脫了麻煩。”
賀庭軒沒注意這根遺物戴去宴會有何不妥,他第一反應就是“她抓你?抓你哪了?有沒有事?”
在賀庭軒的潛意識里,往日和善的姑姑已經是個可怕的形象了,恐怕他自己還不自知。
青縈點了點肩頭“應當無事的,養尊處優的婦人能有多大力氣?”
賀庭軒不放心,拉著人進內室,要她褪了衣裳給他看看。
青縈睨著他“你真當要我扯開衣裳?”
賀庭軒瞪眼“還能有假的不成!”
青縈伸出指尖點著他心口“你是真擔心我還是借機耍流氓?”
賀庭軒猛地反應過來,臉刷地紅成了一顆大紅果,連耳朵尖都紅透透的。他結結巴巴“你……你……你胡說!”
青縈繼續點著他胸口“你不胡說,你結巴什么?”
“我…… 我……我……”賀庭軒舌頭打結更加結巴了,尤其看著她的肩頭,想到她香肩半露的模樣,與那婚前看到的春、宮、圖重合,只覺得鼻尖熱熱癢癢的……
賀庭軒捂著鼻子飛奔出內室。
青縈笑得前俯后仰,再沒想到賀庭軒這么不經逗的!笑得實在太厲害,連肩頭都隱隱發痛。
青縈勉強停下了笑,自己進內帳,解開外衣查看肩頭可是真的傷著了。蕭賀氏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