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進入了梅雨季, 細雨綿連不斷, 凌云峰上總是云霧纏繞。
寄雪寫了一封信,將信和九百兩銀子放在一起, 委托魏俊派人將東西送到梁溪水寨的聯(lián)絡(luò)點, 而自己和大頭幾人暫時留在了山莊。
自從魏俊離開,幾人已經(jīng)半年多沒見面了, 五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說著分開的種種,總有說不完的話。
這日, 魏俊又拿了好酒來客院找大頭幾人,酒壇子一打開,饞得大頭幾人屁股粘在椅子上動都動不了。
寄雪端著清茶過來,見這幾人大白天又要喝酒,忍不住就搖頭。
“你爹娘都不管管你么?怎么出來了越來越嗜酒如命了?”
魏俊仰脖喝了一杯, 享受得眼睛瞇了起來, 聽到寄雪的話笑“大丈夫就是要好酒好肉好義氣!他們管歸管,讓我不喝我可受不了。”
大頭幾人拍著桌子叫好。
寄雪瞪了三人一眼“都是你們,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把他都教成什么樣了?好的不學,油嘴滑舌、好酒吹牛都跟著學了!”
猴子嗷嗷叫屈“他不是這樣的人我們能帶壞嗎?小雪你真是太偏心了!”
魏俊拉著寄雪坐下“我們這是瀟灑不羈, 逍遙江湖!”
“對對對!做人就是要這樣自由自在!”
寄雪笑了一聲“聽你們胡說!”
幾人正哈哈笑得厲害,另一行人拐過院門走了進來。
“老遠就聽到你們這里說得熱鬧,我們也來瞧瞧。”正是樓方一行人。
魏俊見狀,起身與各位做介紹。
都是年輕人,互相認識了一遍,大家又重新坐下。因為那五人看著都是人中之杰, 剛才還嬉笑怒罵的大頭幾人不由自主地慫了,不敢再高聲胡說。
樓方見狀,笑著說“幾位不要在意我們,剛才聽你們說得有趣,我們心中實在好奇就忍不住過來了,你們繼續(xù)說,讓我們也聽一聽歐陽兄在水寨的日子。”
樓方平易近人,不僅沒有鄙夷還對他們十分好奇喜歡的模樣,沒有心眼的猴子一樂,忍不住就說起了他們同魏俊相識相交的過程。
魏俊重傷時,他們一起幫寄雪照顧他,教他日常常識,講外頭的趣事給他解悶;魏俊康復后,他們帶他學習鳧水打漁,教他唱漁歌撐小船,一起縱情太湖……都是普通漁民的日子,但是單純又快樂。
就連總是面無表情的陸無劍,聽著聽著,神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
猴子幾人沒什么文化,不懂高深武功,但是他們有水寨年輕人的樂觀自由,講起故事來詼諧逗人,三兩句就讓人忍俊不禁。
樓方是幾人中最擅長交際的,很快就和水寨的幾人打成了一片。
寄雪一直默默聽著,待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她看向魏俊“最近身體還好嗎?記憶恢復了多少?”
魏俊拍拍胸脯“沒事,我身板好著呢!反正我找到了家,那些記憶也沒什么要緊。”
寄雪“是嗎?我怎么聽說你去年冬天病了一場?”
魏俊想起那時病中孤寂難過,自己還哭了一場,忍不住紅了臉“沒有……沒有的事,只是一點風寒。”
寄雪攤開手“伸手讓我瞧瞧。”
魏俊疑惑“瞧什么?”
大眼十分自豪地說“你走了不知道,小雪和活爺爺學醫(yī)了!她本事可大了!”
才學了不到一年,能學到什么?包括魏俊在內(nèi)的其他人都覺得寄雪只是略學得皮毛,最多會把個脈罷了。
寄雪也不在意他們想法,見魏俊伸出了手,便凝神切脈,切脈后,又仔細看他臉色,問他近日身體可有什么異狀,最后還按著他的腦袋,仔細看了那個舊傷口。
她架勢十足,除了魏俊覺得自己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