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眨眼過去, 楊锏要回神機營。
皇宮在內城, 神機營在郊外,途徑鬧市不能跑馬,楊锏從皇宮到軍營, 要近一個時辰。所有大營都要天不亮訓練,各營的武官、士兵吃住訓練在大營, 輪休了才能回家。楊锏雖然是皇夫,但只要不想混吃等死,那他也得留在大營日日訓練。
如此一來, 新婚七日,他就要和妻子分居兩地。
楊锏夜里萬分不舍,纏著人不肯放開。到了凌晨, 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百般囑咐。
“不要忙得錯過了用膳的時辰,對身子不好;天暗了就不要看書了,哪怕點了燈對眼睛也不好;想出宮可以, 記得帶侍衛, 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 壞人還是有的;楊鉞那邊不要再給他錢了, 我都有準備,你要是想他了把他召進宮,還是少出宮吧,等我回來了再陪你去……”
皇甫楹閉著眼睛不想睜開,耳朵聽到他碎碎念的聲音,抬手摸索著捂住他的嘴, 捂進枕頭里繼續睡去。
楊锏還想叮囑的話全被堵進了嘴,他“嗚嗚——”幾聲,柔和了眉眼,握住她的手親吻。
皇甫楹手心發癢,掙扎著藏進被子里“嗯——我還想睡,你別吵我——”
楊锏無聲地笑,抱住了人,耳朵、頭發、臉頰追著不停藏進枕頭的人親了好幾下“好好好,不鬧你了,你繼續睡,我走了。”
皇甫楹一動不動,似乎又睡著了。
楊锏低頭擠進枕頭間,對著她的嘴唇親了一口“我真的起床走了。”
皇甫楹昨晚睡得太晚,始作俑者就是這個說了幾十遍走了走了卻還不走的人。她瞇著眼睛微微從枕頭里移出臉,回親一下他的唇“早點回來……”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又陷入瞌睡中。
楊锏心軟成一汪水,恨不得繼續躺下陪她睡覺,咬了咬牙,這才掀開被子下床出去。
他一下床時刻等候的宮女就想進門伺候,楊锏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自己簡單穿了夾衣,往外走去,讓眾人在外間伺候他更衣洗漱,免得打擾了渴睡不已的某人。
皇甫楹醒來時,楊锏早就走了很久了,估計已經到大營。她迷迷糊糊記得他好像臨走說了很多話,她這個好不容易獲得出宮自由的女皇,還被他百般叮囑輕易別出宮,簡直成了第二個宗正。不過這位的左不許右不許,皇甫楹聽得很開心,一點都不討厭。
神機營武官每六日休沐一日,于是每隔六天,京城守門士兵總能看到帶著皇家標志的馬匹在城門關上前最后一刻,飛奔入城,隔一日清晨,又看到同一匹馬和馬背上的人,天不亮出城。
人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新婚加上小別,大婚后幾個月,皇甫楹和楊锏過得越來越如膠似漆,每次相處都像泡在蜜罐里,除了甜蜜還是甜蜜。
幾個月后,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節。
皇宮又有許多繁雜的禮俗,楊锏作為第一次在宮里過端午的皇夫,必須回宮準備過節。
他雖然不明白端午節而已,為什么要提前那么久回宮,但還是聽皇甫楹的安排,提前半月請假回來。
皇宮的端午節,每年都要準備大量宮廷御粽賞賜宗親百官,還要挑選新穎精致的香囊、五色絲線、長命縷或者宮廷御酒由女皇單獨賞賜某些官員及其親眷,這對被賞賜的人來說是莫大榮譽。而皇宮內,每年都要舉行跳鐘馗的儀式,皇帝皇夫太后都要參加。
皇家賞賜,似乎怎么賞都隨皇帝心意,然而實際情況并不是如此。皇甫楹提前一個月就在總結近一年朝中變化,琢磨今年的賞賜該如何來定。
楊锏回來時,宮里已經有了忙碌的氛圍,皇甫楹每天都在翻閱百官資料。
他從來不知道,只是賞賜一些香包、絲線,竟然如此隆重謹慎?
皇甫楹拉著他一起看卷宗,一邊給他解釋“別看御膳房的粽子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