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戎人犯境,戰事將起。
皇帝召集了諸位大臣,詢問每人意見。
本朝曾經十分強大,當年拳打西戎腳踢北狄,把所有侵犯邊境的敵人打得后退幾十里再也不敢前來侵犯,那位皇帝之后,幾十年來邊境安穩,國力盛強。
今日突然聽說西戎侵犯,百年一遇的事情,皇帝震驚不已,立馬召來肱骨之臣商議策略。一個時辰后,幾位大臣一致表示打!但是不必恐慌,小小西戎,我朝軍隊輕而易舉就能趕走,皇上不用焦急。
大臣們的淡定讓皇帝安心許多,于是讓一直在邊上旁聽的柳洺擬旨,著令各部各司其職,配合西邊大軍對戰西戎。
圣旨連夜下發,戶部準備糧草、工部制造調運兵器、兵部調度軍隊……各部全都動了起來。
柳洺還沒到參與決策的地位,皇帝這幾日很忙,也沒時間與她交流,雖然老臣頑固,但是遇到大事這幫人都應對得當,柳洺覺得沒什么問題,埋頭遵照旨意擬寫詔書,空閑之時,擔憂正在西邊邊境當縣令的蔣晉。
國庫豐盈,國力強盛,大家都覺得這場戰爭很快就能勝利。然而半個月后,西邊傳來第一戰戰敗的消息。
朝中有大臣安慰皇帝,只是一次小小的遭遇戰,還沒到正面對敵的時候,等到我軍兵器糧草都補充上了,小小西戎不成問題。
類似的話此起彼伏,皇帝勉強忍住沒有下旨斥責前線,柳洺卻越聽越心慌。
這已經不是有信心而是大意輕敵了。兩軍交戰,最忌諱的就是小看敵人,大意失荊州可不只是一出戲文。
然而這么想的人只有柳洺,包括趙焱李仁,他們都覺得戰爭很遙遠,西邊的大軍很快就會把西戎趕回老家。
然而壞消息一個接一個過來。
戰敗。
戰敗。
戰敗。
西戎攻破邊境第一個城。
西戎圍困邊境第二個城。
邊境糧草告急。
戶部尚書上奏糧草早就運往邊境,再這樣下去戶部吃緊要調用全國各地的糧倉了。
皇帝在金鑾殿大吼“這幾個月一撥撥糧草調過去,打仗打不贏還催著要糧草!他們都是飯桶嗎!”
“報——疆城危在旦夕請求朝廷支援!”
皇帝驚得站起身“源城的守備軍呢?不是讓他們去支援嗎?”
“源城……源城的兵全都逃了!”
“什么?!”滿堂皆驚。
“源城守備是哪個?”皇帝氣得冷靜了,坐回龍椅看向兵部尚書。
這是無比混亂的一天,對敵一線的將士喊著要糧草即將全城覆滅,該去支援的軍隊直接丟下戰友四處逃竄,潰不成兵,西邊戰線破出一個大口子,西戎殺進中原近在眼前。
皇帝不再信任這些言之鑿鑿的大臣,卻又少不了他們維持各部運轉,氣得怒火中燒,發狠此事過后要把所有老東西都撤了!
然而如今戰事危急,還有沒有以后全看這次能不能打退西戎。
這時候,有人提出,西戎不過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冬天積蓄物資,不如我們與他們坐下來談談,君子動口不動手,能減少軍隊損耗避免百姓傷亡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年輕氣盛怎么可能同意?直接把此人烏紗帽摘了。可是堵一個人的嘴容易,堵求和情緒的蔓延卻很難。
邊境的消息還沒傳到民間,出了宮,外頭一片太平盛世。
柳洺憂心忡忡,只覺得如今這一切就好像琉璃里的繁華,輕輕一敲,不僅會粉碎,還會把人割得血肉模糊。
坐在馬車里想心事,不知何時馬車停了,外頭有小廝稟告。
“柳大人,我家公子請您來福樓一聚,二少爺來信了。”
柳洺一聽,是張蔚恒身邊的人,心中疑惑,張魯恒來信都是直接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