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洺愣愣地看著他。這人竟然覺得她女扮男裝考狀元做朝廷命官沒什么問題?
“你真覺得沒問題?”
張蔚恒理所當然地點頭“那是自然,我走南闖北什么稀奇事沒見過,當年人家也不理解我背離家族去從商,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沒什么好稀奇的。”
柳洺被這番坦然的話觸動了。
她軟下神情“你能這么想真難得。”
張蔚恒露出一絲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還否認了嗎?”
柳洺拍開他的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胡說八道!”說完快步往后廂房去了。
“嘿——”張蔚恒氣笑了,氣著氣著,只剩下真心的笑。
柳洺一邊換干凈衣裳一邊想心事。張蔚恒連她為自己許親的事都猜出來了,這人真不可謂不聰明,觀察入微,讓人心驚。好在此人雖然愛財吝嗇但是取之有道,雖然商人圓滑,但此次危難之際也顯露了他人品和真心,她還是能信任張蔚恒剛才那番話的,也對有如此開明想法的他刮目相看。
但是,讓她直接承認,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兩人就這么達成了“默契”,張蔚恒徹底確定自己所猜不假,柳洺不承認不否認,但對張蔚恒真正信任,也默認了他為自己制造的“獨立空間”。
疆城的慘狀讓人不忍目睹,私人之事很快就被柳洺拋到了腦后,她走遍了整座城以及周邊所有村鎮,安排各地恢復生活生產,也將這些情景一一記錄下來。
前方西南軍與戎人正在對峙,時不時有小型戰斗發生,戎人占據了攻破的第一座城池,燒殺搶掠,每天都刺激著西南軍全軍。身在后方的柳洺等人,聽說這些喪盡天良的暴行,與前線的軍人一樣,恨不得將戎人千刀萬剮!
遠在京城的皇帝已經得知糧草混進泥沙的事情,戶部侍郎下了大獄,戶部尚書被他“體恤下情”送回家養病,提拔了一個自己的親信以及張子文,命他們調集各地糧倉,全力保障前線糧草!
皇帝此次態度終于強硬,什么事都放在后頭,一切以西北為先,誰不配合西北的戰爭,誰就去牢里待著!
好在這幾年國家國力不弱,不僅藏富民間,國庫也很充盈,張蔚恒和朝廷的糧食源源不斷送到了一線,柳洺肩頭擔子松了大半。
雖然多年來我朝軍隊早就沒了百年前的勇武威猛,但是勝在人多,西南軍有了充足的糧食和武器,士氣大漲,加上這些日子眼看著同胞被殘害,心中升起悲憤與仇恨,沖上戰場后戰斗力倍增。
戎人一路打下來心中對中原軍隊的戰斗力有了評估,雖然沒有攻破疆城,但是看看中原軍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人數雖然多了但能比之前那些軍隊強多少?心中起了輕視之情,并沒有將西南援軍放在心上,反而憤憤不平地想要“奪回”疆城。
然而,這次他們真的想錯了。收到朝廷鼓舞并且滿腔憤恨的西南軍武力爆發,正面交戰三場,戎軍屢戰屢敗,最終潰不成軍。
戎人為帥的親王被活捉,并抓住俘虜近千人。
將士們恨不得活剮了這些人,但是如今后方坐鎮督軍大人,一個仁義道德的文人,怕柳洺對他們虐待俘虜的行為不快,西南軍的孫將軍制止了手下人想要殺俘虜的舉動,如實通知柳洺,詢問他的意見。
柳洺接到信件后前往軍隊駐扎的營地,疆城一切事項上了軌道,她去和孫將軍商量后續事宜,順便查看邊城情況。
對于孫將軍沒有斬殺俘虜,柳洺大加贊賞。孫將軍聽到這些夸獎臉色卻不怎么好看,要不是尊重柳洺是個為他們爭取利益的好官,他恐怕直接拍桌子罵起來了。文人太過婦人之仁!
誰知還沒等他心里吐槽完呢,就聽到柳洺瞇著眼說“這個親王帶回去可以找西戎換不少馬匹牛羊甚至金銀吧?就算西戎的大王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