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文終于想起了一邊的蕭平,拉著他給她爹介紹“爹, 這是蕭平, 衛國老皇帝的孫子, 他爹是衛國的先太子,我新交的朋友。”
三皇子松開女兒看過來, 雖然心里依舊對這個太過陰狠的男人有偏見, 但來者是客, 再者女皇的態度不明, 他很是友善客氣地與他打招呼。
蕭平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形象滿分, 謙遜行禮問好,三兩句話就讓三皇子心底的芥蒂淡化了一點。
三人一起往內院走, 孟向文問“我娘呢?”
三皇子說“回來也不事先說一聲,你娘今天出門和朋友釣魚去了。”
“咱們院子也有池塘, 怎么還出去釣魚?”
三皇子“她們這些人不就是這樣,一會兒去這個書院一會兒去那個山莊, 家里的池塘那就不是個池塘,是水缸!”
孟向文聽她爹吐槽她娘, 哈哈笑起來,老爹把老娘的“附庸風雅”描述得非常精準。
蕭平驚奇地看著對他來說十分神奇的一幕。他認知中的父子父女關系,不說是他和死去的太子爹那樣, 也是太子長子與太子、皇子們與老皇帝那種,做父親的嚴厲威嚴,不允許子女有絲毫的忤逆,做兒子的恭謹謙卑, 哪怕三十多歲了在父親面前依舊低頭彎腰,處處討好。
而他所知道的夫妻關系,女子全都卑于男子,微弱如他娘,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強勢如太子妃,再狠毒善妒到了太子面前也要溫良恭儉讓;而男子,則高高在上,對一個女人好是恩典,但再寵愛一個女人,也會在外面維持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模樣,男女之間有禮有節,絕不會于人前親昵,哪怕是親子面前。
今日看到的孟家爹爹,說起妻子卻是一臉溫情、語氣親昵,衛國男人在婚姻上的態度這里一點不見。孟向文與父親之間的親密更是讓他恍惚,不說神態語氣,便是挽著父親的手臂行走這一個舉動,在他至今的一生中,從未見到過。
與其說孟向文的家庭給了他沖擊,不如說三皇子這個與他見識完全背離的男人給他打開了新的大門。
這世上有另一種女人,可以活成孟向文這樣,但原來,世上也有另一種男人,如孟家爹爹這樣。
孟向文和她爹都發現了蕭平神思恍惚,孟向文擔心地問“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讓人送你早點去休息吧。”
三皇子也關心地看過來“多虧你照顧我們文文,身上有傷不用多禮,家里的客房都日日打掃的,可以直接入住。”
蕭平搖搖頭,臉上露出淺笑“我沒事,就是看到伯父和文文感情這么好,畢生所見第一次,有些羨慕。”
三皇子和孟向文都想到了他的身世,心生同情,連忙笑著換了話題。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注意到蕭平順著三皇子喊孟向文“文文”這個事。
家里的下人一早跑去找長樂侯,所以她們聊了沒多久,長樂侯孟非魚就回來了。
孟向文一如既往,大笑著撲過去抱住她娘,嘴里呼喊著“娘!我好想你!”使勁蹭啊揉啊。
孟非魚努力維持的穩重臉色頓時沒了,又是嫌棄又是忍不住內心真實的喜歡,抱著女兒臉上露出了笑。
孟非魚對蕭平的態度很平淡,不親切也不冷淡,理由也是充足的,畢竟蕭平是男子,屬于內眷,她不合適與他多聊。
晚飯,因為有蕭平在,孟非魚打算擺兩桌,用屏風隔開,被孟向文攔住了。
她沒多想就說“哎呀,我們都同吃同住這么久了,弄個屏風多矯情。”
孟非魚氣得差點第一天就要打女兒“你都多大了,男女不同席的道理都不懂?”
孟向文皺了皺鼻子小聲哼哼“那你們還讓我和他呆這么久!”
孟非魚頓時沒了聲音,幾瞬后,嘆了一口氣,低聲問女兒“一路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