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找你是要干什么？”

面對沈劍的質疑，王金磊拋出了反問，這是個不可多得的交流機會。

“你不是教練嗎，發(fā)掘人才嘛。”沈劍聳了聳肩。

這種回答，事情似乎進入掌控了。

“就你？你覺得自己的水平，可以進入國青隊？”王金磊笑了兩聲。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這么牛逼，還找我這個小屁孩干嘛？”

王金磊苦笑兩聲，慢慢說道：“作為教練，難道除了你所謂的發(fā)掘人才，就沒別的事可做嗎？”

“你們這些大人，成天到晚忙來忙去，哪有閑工夫關注陌生人？而且嘴上說的和做的是兩碼事，不可能做事沒來由的。”

這話讓王金磊忍俊不禁：“哈哈哈，小崽子真是鬼機靈，其實我找你確實不是閑的，那天在野湖上，看你挺有天賦，如果有想法的話，可以試試往這個方向發(fā)展。”

“喲呵？不是說我配不上國青隊嗎？”沈劍幾乎句句帶刺。

“現(xiàn)在，當然配不上，說白了，你還只是個略懂冰球的臭小鬼。”王金磊接著解釋道：“但這種事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如果想少走彎路，我還能幫你一些。”

“那還是算了吧，你可能看走眼了，別耽誤您老人家時間。”

“嘿嘿，我執(zhí)教也有好幾年了，看人的眼光不會錯，你怎么就沒點自信呢？如果你肯努力，別說青年隊，進入國家隊也是有機會的。”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王金磊有豐富的經驗與其打交道，他本以為談話已經慢慢轉向正軌，但沈劍聽到國家隊這幾個字，忽然出現(xiàn)幾個月前的那種情形。

“對不起，今天到此為止了，我對冰球沒有絲毫想法。”沈劍說著就要向門外走去。

王金磊不禁皺眉，這可與自己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要是一般的叛逆少年，說幾句好話夸贊一下，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潑兩盆冷水下去，軟硬兼施之下，應該都會有所成效。

但沈劍似乎油鹽不進，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結。

禁忌詞是國家隊嗎？難道他真的與父親之間有什么難以調和的矛盾？

“沈劍，等一下，給你留個電話再走啊，沈劍！”王金磊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脾氣也上來了：“個小兔崽子！”

這次談話，并不是毫無收獲，至少他現(xiàn)在知道了沈劍懷揣的部分心理障礙，以后要想進一步接觸，必須避免再次踩雷。

而且現(xiàn)在給沈劍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王金磊看了看日期，兩星期之后可能就有分曉。

……

七月初，S市的陰雨天剛過，太陽久違地散發(fā)出多余熱量，孩子們來到學校領取畢業(yè)成績，無論考得好壞，長達三個月的假期無疑讓人倍感興奮。

與高考那種幾家歡喜幾家愁不同，初中孩子似乎沒有這方面太大負擔，焦心的只有家長。

“去新星中學，聽說那邊是雙語教學環(huán)境，學費我已經攢好了。”趙蘭看著手中各式各樣私立學校的招生簡章，她相信這厚厚一疊的希望，總會找到自家孩子的出路。

沈劍面無表情，無論趙蘭提出什么建議，他永遠用一個‘不’字否決。

到了最后，趙蘭嘗試第一輪繳械，拋出自己的底線：“你現(xiàn)在還小，不可能直接面對社會吧？如果真想早點脫離學校，那至少也得上完四年職中。”

“不去，凡是學校，都不去。”

趙蘭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她瞬間把手上的招生廣告撕得粉碎，丟在沙發(fā)上：“你個癟犢子！那就給我滾！出去混社會！老娘還懶得管你。”

“放心，早就想滾了，等到十六歲，用不著你攆我，自己就滾了。”沈劍波瀾不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