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蒼穹,厚重的云朵如同密不透風的幕布,將高高懸掛的明月關鎖縫紉隱藏,若是在陽光明媚的天色里,其實這些厚重的云朵會是極其美麗的畫像,藍天白云,可是放在了這樣漆黑的夜色里,就顯得不合時宜了。
一只鷓鴣從云層之中掠過,一閃而過,只留下一聲悠揚婉轉的嘶鳴,夜色里顯得更加凄冷。
朱治文望著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對方沉默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實在是有些不太有耐心,開口道:“我說我的老爹啊,你到底還有沒有事情,沒有事情我就走了哈,說不定宮里還有哪個小妹妹正在等著我呢?”
朱璋想要說些什么,卻又遲遲開不了口,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最后擺了擺手,說道:“你走吧,朕就是看看你,沒有什么大事,這段時間在宮里好好待著,不要隨便跑了。”
朱治文心中冷笑,吊耳朗當地回答道:“好咧,我親愛的老爹,皇帝陛下!”
說完絲毫不留情面地轉身離去,夜色里背影顯得十分的決絕。
朱璋望著朱治文離開的背影,最終還是無奈的搖搖頭,有些話其實他不說,朱治文這般聰明的家伙,心中也是一清二楚的。
“三皇子倒是與皇帝陛下越來越相像了啊!”就在這時,一位瞇著眼的老人從幕后緩緩走出來,此人正是玄陵當今的太師陸文海。
朱璋望見陸文海,說道:“你也覺得他跟朕相像?從何看出啊?”
陸文海點點頭,說道:“很多的方面啊,比如說三皇子明明聰明伶俐卻善于藏拙,能夠在這么混亂的世道里裝出個愚笨那可不容易啊!這一點最是得陛下的真傳。”
朱璋微微一笑,說道:“你這是在嘲諷我呢,還是夸我呢?”
說朱璋是個善于藏拙的家伙,這點倒是一點也沒有說出,不然僅僅憑借他,當年如何能夠做到從一個小小的一地父母官,隱藏自己,慢慢向上爬,最終找準時機揭竿而起,一劍封喉,將當年的大梁一點點蠶食干凈的。
所以說,這個世上,若是朱璋說自己不會藏拙,那么恐怕也就沒有幾個人能夠說自己善于藏拙了。
朱璋搖搖頭,苦笑道:“你這么說,到底是在夸朕呢,還是故意消遣朕啊?”
陸文海笑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能夠隱藏得住才能夠有更好的爆發,我自然是在夸陛下啊!”
當年的大梁已經是走上了衰退的路子,想要揭竿而起的人大有人在,其中不乏一些兵力比起朱璋還要強大許許多多的人,還有那些在身份地位上都比朱璋更加名正言順的家伙,為什么偏偏是朱璋將這個位置坐上了呢?
按照朱璋自己的回憶,總結下來的經驗,無非就是忍罷了。
在不能夠意氣用事的地方忍耐,懂的將自己的最好發揮在最有力的地方,在羽翼未豐滿時悄悄發育自身,這一切都是極其考驗一個人的耐心的。
這其中就有極其重要的一件事,大梁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時候,皇城被其他的亂黨闖了進去,無非就是為了爭奪一個名正言順,承天景命。
大梁的皇城啊,那是個極其重要的標志,只要能夠占據了,在士氣上絕對提高極大。
一時間,一個小小的皇城之中,有數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沖了進去,就是為了看誰能夠最先得到大梁的皇都。
那時的皇都大火連綿燃燒,漫天的大火鋪天蓋地,將半邊天店鋪染紅了,遠遠看就好像是人為的晚霞一般,閃耀得令人挪不開眼。
最終確實有個家伙得到了皇城,可是呢?意義在哪里呢?
因為這次的亂戰,整個皇城被毀得七七八八,城墻破損嚴重,殘垣斷壁,原本百萬人口也逃得七七八八,戰略上意義已經不大,就算是再想要重新建造皇城,所需要的資源人力之大,也是極其不值得的。
而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