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尊嚴(yán)?那我又算什么?”出了云山閣后,這個問題在樓景初的腦中來回盤旋,煩悶得緊,一氣之下,跑去了萬花樓喝了個花天酒地,最后是被之前來過府中的那位“東施”娘子攬著拖回了王府門口。
守門的侍衛(wèi)見是王爺,也不敢擅自阻攔,只得由著這兩在人來人往的王府門前摟摟抱抱,醉醺醺地進(jìn)了王府的大門。
這種事情在以前偶爾也發(fā)生過一兩次,均是由李姑姑出面妥善處置,再給了些封口費給到萬花樓的姑娘們,掩蓋過去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今日偏偏李姑姑與月吟外出采辦,是時,府中只剩下了些無頭無腦又或是無法做主的人。
“東施”娘子索性擅自做起主來,在府中各種大聲吆喝,氣焰指使,一派王府女當(dāng)家的作風(fēng),被月棠瞧見,趕緊跑去了云山閣稟明了顏寧兒,卻不想被顏寧兒冷冷的一句“王爺愛怎么怎么著,我管不著”給懟得啞口無言,哭喪了一個小腦袋,坐在顏寧兒屋前的臺階上,煩躁地聽著玄關(guān)處嘰嘰喳喳,尖細(xì)刻薄的吵鬧聲。
其中一位內(nèi)侍公公實是看不得一位風(fēng)塵女子在王府中大肆喧鬧,指揮府中奴仆做這做那,便好心提醒她王府事務(wù)就算是王爺不在,他們還有一位正在養(yǎng)病的王妃做得了主,再不濟(jì),等午后傍晚時分掌事姑姑回來后再做安排,煩請她先行回了萬花樓,免得惹一身不必要的麻煩。
不料卻被她狠狠掌摑了一巴掌,小公公委屈得臉色煞白,雙眼通紅地急急跑到云山閣,跪在院中,磕上了幾個響頭,求王妃替他做主。
顏寧兒,一位將死之人,腦中自是聽不到外界的凡塵俗事。
小公公跪了快半柱香的功夫,月棠也是個急脾氣的人,拽起小公公就往玄關(guān)的院中走去。
“啪”清脆一聲,她又將那一巴掌送了回去,“東施”娘子嬌滴滴地捂著被打的臉,橫眉豎眼地看著她,疼得眼淚直流,圍觀的丫鬟與內(nèi)侍家丁們是越來越多了。
定了半晌,“東施”娘子嬌柔作態(tài),惡心地扭動著稍有贅肉的腰枝,也不顧王爺滿身酒氣,一頭栽進(jìn)了他衣衫不整的懷中,嚶嚶地哭了起來“王爺,王爺,您可要替奴家做主啊?!?
樓景初酒醉上頭,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拍拍她肩頭,嬉笑著柔聲安慰道“不怕啊,本王替你做主?!?
這腔的溫情。
這腔的體貼。
平時看慣了王爺冷顏的下人們呆若木雞,清冷孤傲的形象被顛覆地蕩然無存。
這還是他們的主子,侯明王爺嗎?
樓景初彎彎扭扭地往前挪了幾步,醉得實在太過,與月棠分明五六步的距離,硬是被他走出了百丈之遠(yuǎn)。
“給我住手!”
不遠(yuǎn)處,一聲怒吼,瞬間喝止住了他要往月棠身上揮過去的拳頭,大伙兒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顏寧兒頂著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一個虛弱無力的身子,由一位小丫鬟攙扶著,行色匆匆地快步走來。
顏寧兒護(hù)短,大寧皇城人人都知。
曾經(jīng),宮中的丫鬟們削尖了腦袋,想要謀個伺候公主的差事。
欺負(fù)她,羞辱她,她尚可忍得了一時。
欺負(fù)她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圍觀下人們的視線整齊地集中在這位嫁入王府八月后,方才露面的王妃身上。只見她也不多話,徑直走到“東施”娘子面前,掌起掌落,一個巴掌又囫了上去。
“東施”娘子的兩頰此時腫得像兩只蓋了章的大胖饅頭,一聲不響,含了些怨氣,含了些委屈,死死地盯著樓景初。
眼神中的意思,連肚中沒有多少墨水的最低等奴仆都看得明白求王爺做主!
“不知廉恥的東西,一副狐媚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倒是做起了王府的主!”顏寧兒撇嘴教訓(xùn)道。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