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就是金鳳,骨子里的大氣,與生俱來。
待顏寧兒進入堂屋時,萬花樓的麗媽媽已在賓客位上正襟危坐,神色凝重。“東施”娘子垂首,梨花帶雨地跪于兩側座椅的中央,姿態扭捏。
麗媽媽即刻起身,欠身行禮,萬分謙卑,直至顏寧兒同意她起身坐下,她眉間的緊張才稍松軟下來。
她徐娘半老,可風韻猶存。能將偌大的萬花樓打理成金陽第一花樓,讓顏寧兒對她不得不高看幾眼。
未等顏寧兒開口,麗媽媽便又站起欠身謝罪,回過頭去狠心數落一頓“東施”娘子不知輕重關系,在王府胡鬧一桶,不止丟了萬花樓的聲譽,還丟了王爺王妃的顏面,是為不忠不義之舉。
顏寧兒喝著茶,表情不起絲毫波瀾,不怒不惱地等待二人將這出戲演完。
伸手不打笑臉人,麗媽媽可是將這句話運用到了極致。王爺不是頭次逛萬花樓,“東施”娘子也不是頭次送喝醉的王爺回來,王妃卻匆匆將她也請到了府中問話,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她憑借多年對人情世故耳濡目染的直覺,曉得王妃今日這是要立威,宣告她身為王府女主人的地位。
“王妃,小妮子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小人回去之后定會好好管束。”麗媽媽只想快速了結這事,與皇室子弟牽扯地越少,萬花樓越是安全。
“服侍王爺多久了?”顏寧兒不理麗媽媽,看向“東施”娘子問道。
“有有兩年了。”哭哭啼啼的,說起話來自然也因抽泣變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王爺可是真心?”顏寧兒又問。
對方點點頭,喜上眉梢的神色被顏寧兒和月棠看得一清二楚,許是覺得王妃問這話是有意將她收入府中了。
花樓姑娘,頭發長,見識短,顏寧兒懶得同她計較掰扯,轉向麗媽媽“她的贖金多少?”
“東施”喜不自勝,輕挑眉角,嘴角上揚,上揚的弧度那叫一個夸張。
“回王妃,她本就不是萬花樓的頭牌,贖金自是不貴的,約莫五十兩左右,既是王妃要贖,小人便做個人情,三十兩,就將她的贖身契給了王妃。”麗媽媽自作聰明地了說個價錢,顏寧兒厭惡地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這話,說得好像她多愛貪小便宜似的。
顏寧兒笑得差點噴出剛喝入的茶水,戲笑著轉過頭對月棠說道“月棠,本王妃還以為王爺看上的人,且得值個千兩萬兩的,竟是個便宜貨。”
底下欠身二位臉色驟變,陰沉鐵青。
“麗媽媽,明碼標價五十兩就五十兩吧,缺斤短兩的,好像顯得我們侯明王府欺負了萬花樓,說了出去,豈不是丟了王爺的臉。”
缺斤短兩?“東施”雖說是煙柳巷出身,可這四個字活生生將她比喻成了一塊肉鋪攤上的五花肉,臉色又由青轉黑,咬牙切齒握著小拳頭,只恨自己地位低下,無法上前與王妃撕扯掐架。
顏寧兒從未將她放在眼里,只顧自己悄聲吩咐月棠去王府賬房以王爺的名義支五十兩出來交給麗媽媽,又遣了一位小公公隨麗媽媽去萬花樓取回“東施”的贖身契。
“本王妃今日替你王爺送你了這個人情,贖了你的身,今后你要何去何從,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不過“事情辦妥,顏寧兒懶得再與她周旋,這張臉,多看一刻都覺得惡心,本想警告她一番便自行離去,不料“東施”磕了一個響頭,再次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很是委屈,道“王妃,今日出了萬花樓,奴家便是無處可去了,人是王妃贖的,求王妃將好人做到底,一并將奴家的今后安排了吧。”
給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
月棠迎上前一步,溫和訓斥道“這位姐姐,我們王妃素來仁厚心善,今日出錢出力將你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你這種求法,這種哭法,讓人瞧了去,反倒是我們王妃的不是了,姐姐,您說說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