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臺的眾人與皇帝有說有笑持續了半日。
突然,只聽得一聲鷹唳,那只大雕陡然間出現在了看臺的上空,反復盤旋著。
大伙兒抬眸,目光朝著湛藍的長空看上去,這只大雕仿佛是受了驚嚇一般,發出毛骨悚然的叫聲,伴隨著忽高忽低的飛翔。
“這是怎么回事?雖說這只畜牲難以訓話,可按著指定的路線飛翔還是訓化了的?!毙旃蟮裨尞惖?。
原在宮中負責馴化大雕的小公公哆哆嗦嗦在一把跪在了皇帝面前,口齒不清地說道“奴才奴才罪該萬死?!?
“今日本是件樂事,好在這畜牲未傷及”
皇帝話剛說至一半,大雕聲嘶力竭地叫喚一聲,打斷了他后面的話,聲音響徹長空。
它直直地朝著顏寧兒落座的放下飛了下去。
“護衛王妃!”徐公公眼尖,立即大叫,兩步并做一步地彎身罩住了顏寧兒。
顏寧兒已經被嚇得呆滯,驚恐的神情,不知所措
樓景初拔箭射向大雕,可它的速度竟然快過箭的速度,躲過數支劍后,大雕的抓子掠過徐公公的背部,又再次得意地嚎叫著飛向上空。
徐公公的背上被劃出細長的五道口子,滾熱的鮮血滴滴地往外冒著。
樓景初與月吟一人一把弓箭,持續不斷地射向大雕,可偏偏這只大雕像是受過如何躲避弓箭的訓練,仍舊沒一箭射中。
恍惚中,這只大雕卻被一只插著紅色羽毛的箭射中,當場垂直落下,重重地砸到地上,散了一地的褐色羽毛,還有一灘鮮血。
樓景初看這支箭,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屬于太子。
他順著箭的方向望過去后,嘆了一口氣,壓了壓緊繃的眉間。
果然,太子在樹林的入口處,騎在馬上,射了一箭,得意的神情,躍然臉上。
“王爺,快去看看王妃與徐公公。”月吟走上前,在樓景初耳畔噓聲說到。
樓景初適才看到太子,不禁對此事產生了些懷疑,可又說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不過,眼下要緊的是顏寧兒與徐公公的安慰。
他只好將疑慮先放置一邊,快速地走到顏寧兒身前。
她在徐公公的保護下,整個身子蜷縮地跟一只收了傷的小動物似的,雙手緊緊地環住自己的小腹。
好在沒有受傷,受了些驚嚇。
大雕的力道甚是厲害,徐公公遲遲地直不起身子,沒有一星半點的唇色。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稍微受些傷,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樓景初命月吟扶起徐公公到位置上做好,又遣了月吟立即去將御醫找來為徐公公診治。
“兒臣護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樓景初正想詢問顏寧兒是否有些不舒適的地方,太子的聲音硬生生地傳入他的耳朵中。
他半轉頭看過去,太子正隆重地以軍禮跪地請罪。
一臉的誠懇,樓景初心生厭惡。
“遠兒,你何罪之有?今日虧得你及時趕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陛下扯了扯嘴角,咽下心中的驚嚇,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聲線平穩地說道。
他頓了片刻,視線看向跪在地上請罪的訓化大雕的奴才,突然動怒“連只雕都訓不好,朕要你何用,來人,拖出去斬了!”
小奴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發抖著,往地上拼了命地磕頭,只求陛下饒過一命。
侍衛正要將他拖下去。
“等等!”樓景初阻止道。
“寧兒,稍等我片刻便帶你回寢宮?!贝c顏寧兒耳語了幾句后,便走到皇帝身前,跪下。
“父皇,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待調查清楚再殺這個奴才也不遲啊,請父皇三思,勿因一時憤怒殺了唯一的人證?!睒蔷俺鯂烂C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