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種有逼格的人物,越是喜歡用這種佶屈聱口的句式來說話,仿佛不是如此不足以展示他老人家的能耐似的。
不過姜有望先生也沒有讓大家去猜他的意思,自己笑著解釋道“平生的詩,有章法,有條理,講詩道,恪格調,卻未見‘真情’與‘真心’。著力的對象,烏鵲是男是女?蟏蛸是男是女?桂樹,瑤彩是男是女?”
姜有望斷言平鴻軒的詩“未見真情”,平鴻軒自然是不服氣的;而姜先生說烏鵲、蟏蛸的男女性別可題,則有點無理取鬧,觀眾們也不認可。
怎么會沒有男女呢?
平大詩師寫的就是“牛郎織女”,牛郎是男的,織女是女的,這不就是男女?
“非也,非也!”姜先生笑著搖頭。
成婚之前,牛郎是男的,織女是女的,不假;
可成婚之后,他們就是“夫妻”,而不論男女了。
“不論男女?”姜先生的論斷又讓人大跌眼鏡。
結婚難道還讓人變性不成?
失去了性別特征?
那“男耕女織”、“夫唱婦隨”又如何解釋?隨便誰耕田,隨便誰領唱,都可以?
姜有望再次搖頭
男,女,只在結合之前有其獨立性,結合之后,夫妻便是一體,同甘苦,共進退,就好像平鴻軒這詩里寫的“雙星豈合相憐愛,一月何曾是別離”,你們覺得,這句話是牛郎說的還是織女說的?
眾人“……”
“他倆一起說的唄!”
“對??!”姜先生笑道“此不為‘夫妻一體’,‘無男無女’?”
眾人“……”
陳成樂了,姜有望這一開口也曾是一個老杠精??!
既然夫妻一體,不強調“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那么有活可以一起干,也可以交替著干,“婦唱夫隨”也是可以的,而在嶺南,女人下地干活,男人在家休閑,也很常見。
姜有望說話“理”有點“太偏”,可是意思眾人卻是領會道了
那就是平鴻軒的這首詩,表現“男女”的牛郎織女,話都是在一起說的,而沒有區別出這二人分別的特點——
這詩要是以“夫妻”為主題,而不是以“男女”為主題,估計更貼切。
既然是“飲、食、男、女”四個人,雖然“男女”在一起,但你也要將他們區分開來。
眾人回想著姜有望的話,有點懷疑“那陳大詩師的詩,還真能無‘章’有‘情’,無‘法’有‘心’,有‘男’有‘女’?”
“不錯!”姜先生很肯定地點頭。
陳成的詩,謀篇布局都相當隨意,想到哪里寫到哪里,那棵“偶然”在他身上落下花瓣的“杏花樹”,究竟是指的什么,誰也說不清楚。
可是姜先生卻看出來,這小子是有心事、有故事的人,是一個……
情場老手。
陳成“……”
大哥,你看我這幅人畜無害的樣子,也不該用“情場老手”這種詞來形容我吧……
“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姜先生竟然詠出兩句類似“梅花三弄”歌詞的話,悵然道“非有刻骨銘心情事,不得感慨若此!”
陳成“……”
眾人一臉古怪地看著年齡尚稚的陳大詩師
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你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樣子,想不到卻也是老色批了!
說!你到底禍害過多少良家少女!
“那么陳大詩師的‘男’字體現在何處?”眾人又可。
“被杏花沾衣欲濕之人,便是‘男’!”
眾人帶入去想,不錯!
這正是一段“孽緣”故事!
偶被路旁杏雨濕——
便是這男人在一個未曾料想的時間,邂逅了一個艷若桃李、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