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拱手說了聲“是”,心里念叨著少爺您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哈?
鳳溪慌了。
她萬萬沒想到對方還有這一手。
但砍斷桅桿,確實是蕭正九能做出來的事!
這不是危言聳聽,蕭正九是想將她‘連根拔起’啊。
但是,慌的人不只她一個,還有船夫。
剛剛船夫還和王大俊排排坐嗑瓜子,有種看好戲的感覺,聽蕭正九這一聲令下,瞬間就坐不住了。
船上的桅桿真被砍了,他還得花好多錢去修,他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船夫,當初為了找人建這艘船就已經花光了全部家底,哪還能有那么多錢去大修?
他的船就是他的命,是他一切收入的來源,好比他的兒子一般,所以絕對不能有什么意外。
“且慢!”船夫大喊一聲,勢必要與他的船共存亡。
他剛走上前去想要阻攔,就對上蕭正九那雙欲要冒火的雙眼,心里居然生出一種懼怕。
乖乖!要完蛋的節奏
蕭正九這人好像與生俱來就有一種異于常人的氣勢,他雖生得一副好面容,但不笑板著一張臉的時候,就像周身環繞了一圈冰刀一般,讓人望而怯步,不敢上前。
笑的時候嘛
因為這人沒笑過,所以笑起來如何,有待考證。
根據鳳溪跟在他身邊這幾天的觀察,基本可以得出結論讓蕭正九笑,比讓哈士奇不拆家還難。
船夫咽了口吐沫,有點后悔自己剛剛那有些莽撞的一嗓子,急忙換了笑顏,咧著一張嘴嘿嘿了幾聲,語氣也緩和許多,“這位爺,小的養船不容易,全家都靠著它吃飯呢,您刀下留船,就放過小的吧。”
蕭正九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講不講道理是看心情的,他瞄了船夫一眼,沒動怒,而是指了指鳳溪,說道“那你把她弄下來。”
船夫沒轍,只得和鳳溪商量,“小姑娘,你看咱別這么任性,有事先松開手,好好商量行不行?”
他一個將近七尺皮膚黝黑的壯漢,嘴快咧到后腦勺了,拿著細聲細語說話,雙眼瞇縫著,鳳溪怎么看怎么像是關愛傻子的眼神。
鳳溪依然跟個考拉似的,抱住桅桿一動不動,“沒你事,今天老娘倒是想看看他敢不敢砍這桅桿!”
“你看老子敢不敢!葉青,你他媽死哪去了!給老子砍!”
得,火又被點著了。
兩邊都這么難搞。船夫想選擇狗帶。
但他死前還想再掙扎一下,急忙閃身向前護住那桅桿,蕭正九雖然滿臉寫著“橫行霸道”,但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不定可以要回點賠償費來。
船夫滿臉悲慘地哭喊道“這位爺,砍不得,砍不得啊,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老的每天都要吃藥,一個月光是藥草錢就好幾十兩,小的至今還有一屁股債沒還完呢,實在是沒力氣再去修這船了!”
和蕭正九說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鳳溪,眼神中盡是凄凌落寞。
鳳溪和蕭正九比起來,自然是親切多了。小姑娘家總是心軟,很容易被感動,船夫決定從這里下手。
“姑娘,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吧。”
鳳溪抿了抿嘴,原本想說的話被生生咽了下去,她于心不忍,最終還是退讓了一步,“你讓他告訴我下船是去干什么,我就松手。”
船夫覺得自己像是個被人牽動的木偶,來回來去任人擺布,自己卻有氣無力,只得可憐兮兮地看向蕭正九。
果不其然,蕭正九滿臉都寫著‘老子說什么就是什么,沒商量!’
最終還是鳳溪妥協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和一頭倔驢計較什么。
“我可以下船,但下了船,你就要告訴我此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