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廳,蕭正九的臉色很不好,隔著幾米遠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恐怖的氣息。
鳳溪身子頓了頓,眼神從蕭正九身上移開,默默走了進去。
來順公公一見鳳溪,臉上的笑容便濃了幾分,往前小步走近了些,用尖細地聲音問道“想必這便是鳳姑娘了吧。”
鳳溪點頭,“公公安好。”
緊接著,來順公公便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因為鳳溪的哥哥,鳳年泓。
鳳年泓雖說只被封了個八品的小官,但畢竟是土匪的大當家,從前在西北地區的時候也曾經輝煌過。
這樣的人,皇帝自然不得不重視。
只封他一個小官做是為了保全鄭家的面子。
鄭忠和鄭濟友被殺,皇上之前的氣都是做給人看的,心里其實暗搓搓地有些小滿足。從前鄭家的那位仗著皇商的身份,囂張跋扈。
再對皇帝有恩,那也應該曉得,伴君如伴虎,給你皇商的身份,是想讓你在做生意的同時,給皇家也爭一份面子。你卻不好好用,非要給皇帝丟人。
鄭家每做一件壞事,其中就有皇帝的一份。
丟臉都丟到皇帝身上來了,皇帝能忍?
頭疼了好一陣,結果清風寨上來,就幫了皇帝一個大忙。
皇帝表面上佯裝憤怒,對此事表示憤怒哀痛,對鄭家人表現出無比同情,還派人送去了一千兩撫慰金,又提了鄭家二少的官職。
反正,主心骨死了,剩下的旁氏宗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鄭家的宗親也沒有過多計較,鬧了一陣,見好就收。
畢竟沒有人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鄭家雖經商,按理說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可這幾年得了皇帝的垂愛,人有點飄了,見誰都是一副老子最厲害,你們都是菜雞的表情,生意變得愈發不好,錢也揮霍地差不多干了。
這會兒大老爺橫死,皇帝賞了銀子,除去大老爺家中的妻兒拿了一部分,剩下的自然都是鄭家另外幾房的。
他們既沒什么損失,還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大餡餅,趕緊回家偷著樂吧。
所以,此事平息后,皇帝召見了鳳年泓。
能得圣上親自召見,已經算是極大的榮耀了,就算官位不高,也會因此事讓周圍人高看一眼,前途那是大大的光明。
而鳳年泓自是時刻沒忘記把妹妹從將軍府里贖回來,于是便趁著此次皇帝召見的寶貴機會,向皇上表明了自己愿意投誠,有很大程度因為他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
皇上一聽,心中豁然開朗,他給鳳年泓的官職低了些,這不正好可以通過這個妹妹來彌補一下嘛。
而且,叫什么來著,哦,鳳溪,也算是招安土匪有功吧。
是應當賞的。
于是大手一揮,豪氣滿懷,氣壯河山地下了一道圣旨。
賞賜黃金五十兩,脫離奴籍,重回自由身。
五十兩嘛,和那動輒被賞賜百兩千兩的功臣比起來,簡直就是鴻毛,但鳳溪畢竟只是個小姑娘,賞賜太多也說不過去,心意到了便是。
來順公公慢條斯理地將手里的圣旨交個鳳溪,他臉上的稚氣未脫,生活在宮里也沒受過什么風吹日曬,細皮嫩肉地雙頰很想讓人上手掐一把,只是少了些男人的英氣。
此時笑瞇瞇地看著鳳溪,眼神里是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滿眼都寫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鳳溪激動地一蹦三尺高,有一種要掀房頂的沖動。
親哥就是親哥。
果然血緣是個神奇的東西,血脈相連,心有靈犀。最懂她的心思。
送走了來順公公,鳳溪手里捧著圣旨,嘴都快咧到后腦勺了,看到蕭正九便秘一般的表情,又稍稍往回收了收。
蕭正九“得意了?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