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甲士立刻止住腳步,將手中的人放了下來,然后解開了他嘴上的金屬球。
“陛下開恩,草民張仁愿……愿……指認……”
雙腿已斷,渾身鮮血淋漓的張仁,跪在地上不斷叩首求饒道。
嬴政笑而不語,招了招手。
張仁立刻一路連跪帶爬,來到嬴政十米開外,整個人精神狀態都十分萎靡。
“告訴朕,誰是張良?”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著張仁,滿不在意道。
張仁立刻轉過身去,目光打量起了同伴。
可還沒等他出聲,張良直接搶先舉起雙手。
“陛下,他就是……”
張仁臉色一變,立刻開口道。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嬴政的呵斥聲:“朕讓你開口了嗎?”
張仁頓時大驚失色,只是還未有所反應,就見眼前一道黑影襲來。
黑甲首領掄起劍鞘,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張仁的嘴巴上,然后一腳,將他踹飛了幾米開外。
張仁頓時口吐鮮血,滿嘴牙齒,瞬間脫落大半。
他吃痛的發出尖叫聲,然后很快止聲,害怕因此為自己再次帶來災禍。
在嬴政的示意下,甲士解開了張良頭上系著的金屬球。
此物是為了防止犯人畏懼刑罰,咬舌自盡之物。
張良清楚,自己承認與否都不重要了,既然橫豎都要死,倒不如自己坦然。
只是心中十分疑惑,嬴政為何會知曉自己?
被人出賣了嗎?
是誰?
嬴政目光投向了傷痕累累的張良,打量起來。然后伸出大手,輕輕揮了揮。
一群甲士,當即一擁而上,用手中的長戈,將其它三人亂刃刺死。
然后一眾甲士便拽著四人尸首,前去處理了。
張良微微閉上了眼睛,神色露出痛苦之色道:“何以不殺張良?”
“汝又何以行刺于朕?”
嬴政直接漠視了張良的問題,對于這個在記憶中,名垂青史的一代謀圣,充滿了好奇。
此次東巡,一是為了震懾山東六國之宵小之徒。
其二,是自己收到薛郡密奏,騰縣淮水決堤,淹沒良田數千傾,饑民遍野。
可是自己并未收到藤縣受災的奏章,這令嬴政心頭始終籠罩著狐疑,若不親自過來看一看,實在有點不放心。
其次,才是順道收拾掉張良。
經過一連串的事之后,嬴政對腦海中多出的記憶,也漸漸信任起來。
張良果然在博浪沙行刺自己,可惜的是自己早有謀劃。
御駕未至三川郡時,就派出了黑冰臺暗衛在博浪沙布下了天羅地網。
“無道暴秦,人人得而誅之矣?!?
張良眼神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看著嬴政道。
“朕滅了六國,就成了無道暴秦,那亡在六國手中的諸侯國又有多少?”
嬴政毫不在意張良的斥罵,反問道。
“真乃笑話爾,起七十萬之眾大興土木,為自己修筑陵寢,古今往來,也唯有你秦皇嬴政了吧?”
“窮兵黷武,勞師遠征,開山辟路,移山填海?!?
“修馳道,鑿靈渠,役夫百萬計,竭民力以邀其功?!?
“揮將兵,起樓船,驅甲數十萬,戮越人以悅其心?!?
“嚴律法,苛稅賦,使酷吏,暴斂天下,聞差役,膽色俱變矣?!?
張良用破破爛爛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侃侃而談道。
“大膽逆賊,口出狂言?!?
“放肆,休得亂語?!?
“請陛下,立刻誅殺此獠,以正天下人心。”
一時間,滿朝文武,無不聞之色變,紛紛呵斥張良,然后向嬴政請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