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并非相信你,而是行刺朕,你得不到半點(diǎn)好處,還會丟了性命,累及滿族。如此損人不利己之事,只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去做。”
“所以朕才放心,把后背交給你。”
嬴政十分坦然,仿佛將時間萬物都看破了一般,直指人心道。
“陛下圣明。”
“臣這一生能夠侍奉陛下,是臣最大的榮耀,余生足矣自傲。”
趙忠由衷道,陛下非常人所能及啊!
“傳詔,敕封滇君為滇侯,滇郡郡尉,西南將軍,統(tǒng)率滇地之兵,討伐哀牢國。”
“敕封南海郡尉曹參為定滇大將軍,統(tǒng)兵十萬,入滇地,總攬滇地事宜。”
嬴政負(fù)手而立,面朝大海道。
“臣,遵旨。”趙忠拱手一拜道。
“讓鎮(zhèn)越將軍嬴貞率十萬精兵由象郡入滇,聽曹參調(diào)度。”
嬴政想了想,補(bǔ)充道。
“陛下,嬴貞將軍一走,象郡只有二萬精甲了。”
趙忠忍不住提醒道。
“亂不了,今時不同往日。夜郎,滇地,雒越入秦之后,象郡已不是大秦邊疆,成為了內(nèi)陸之地,孤掌難鳴,不足為慮。”
“數(shù)年來鎮(zhèn)壓,越人血性早已被磨平,他們也喜歡歲月靜好的盛世和平。”
“滇地更需要大秦銳士,只要收服哀牢,中南半島入秦不遠(yuǎn)矣。”
嬴政聽到滇地入秦,心情好上了不少。
“陛下驅(qū)虎吞狼雖妙,滇侯只怕不會輕易就范。”
趙忠能夠侍奉嬴政左右,自然并非蠢材,從陛下話語之中,他也嗅覺出了陰謀的氣息。
“那便由不得他了,想要向朕表忠心邀功,殺一個區(qū)區(qū)滇王還不夠分量。”
嬴政輕描淡寫道,仿佛那不是一個獨(dú)霸一方的王者,而是土雞瓦狗之徒。
趙忠有些無語,不過陛下的確有這份藐視天下的資格。
滇王在陛下眼中,的確算不上什么人物。
“臣雖不在西南,可久聞哀牢國乃西南夷之中最強(qiáng)盛。轄民百萬,擁甲十萬,沃土千里,富庶彪悍。”
“若陛下只讓率滇卒攻打哀牢,恐將適得其反。若滇侯率眾投靠哀牢,豈不要為虎作倀。”
趙忠身為宦者令,常年追隨陛下左右,進(jìn)言獻(xiàn)策本就在他的職責(zé)之內(nèi)。
“以夷制夷固然好,但若是滇侯投靠哀牢也挺不錯。”
“滇人五萬士,若留在滇地本就是不安穩(wěn)因素。”
“若能驅(qū)虎吞狼,以夷制夷,固然皆大歡喜。”
“可天下又哪有十全十美之事,若滇侯率眾投靠哀牢,大秦帝國兵不血刃得了滇地六百里沃土,又何樂而不為?”
“喪家之犬,畏死之徒,肝膽已碎,何足道哉?”
“別說五萬,就算五十萬,那也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嬴政語氣中毫不掩飾對滇侯的輕蔑,傲然道。
“陛下圣明,洞若觀火,明察秋毫,臣?xì)J佩。可若是滇侯以弱勝強(qiáng),收服了哀牢呢?”
趙忠仔細(xì)思量了一番,盡力推移種種可能性,以供陛下參考。
“那朕自然要給他封賞,帶著哀牢降卒繼續(xù)打,最好給朕把中南半島不毛之地全打下來。”
“如此朕還倒真要另眼相看,給他封個國公亦不為過,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嬴政的聲音很冷,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趙忠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寒意,言盡于此,若還聽不出來,陛下是有意消耗西南夷有生力量,那自己就真成了蠢貨。
“陛下不喜滇侯?”
趙忠有些疑惑可道,心中萬分不解,滇侯率眾投誠,與陛下也從未有過任何交集,為何會引起陛下如此不快?
“悖主求榮之徒,忘恩負(fù)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