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星辰綴滿了夜空,月亮像小船一樣在云中蕩漾穿行,妖小乙呆呆地看著美麗的夜空,思緒無比的安寧。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夜空。
他印象中的夜空永遠被燈光映照的發亮,月亮和幾顆寥落的星辰掛在上面,像破了幾個漏洞的布。
這一個用籬笆墻隔出來的院子,約有三十丈見方,中間是幾畦菜地,生長著酷似豆子、蘿卜之類的疏萊。
主人的居所在狗窩旁邊,是一座用土坯和木料搭起來的老式房屋,屋頂鋪著枯黃的竹瓦,有些還能看到裂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所謂竹瓦,就是把粗大的竹子一剖兩半,將中間的隔打通,然后用上下對扣的方式鋪在房頂上,既能夠讓雨水順暢的流下來,還能阻止雨水落到屋中,不過對大雨沒什么效果。
妖小乙曾在野外求生節目中看到過這種小屋,但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親眼見到。
房屋的窗戶很小,用竹簾遮擋的很死,飼養黑狗的女人就住在里面,另外還帶著一個孩子,他們曾經來狗窩數過小狗的數量。
房屋對面是雞窩和牲口棚,都用木柵欄門擋著,通過風送來的味道,妖小乙可以確定牲口棚養的是羊,并且還是產奶的羊。
妖小乙想找一些能夠讓他確定自己所在位置的東西,比如書報、包裝袋、工具之類的東西,但他轉了一圈兒之后,只發現了柳條筐、扁擔、掃帚之類的東西。
“我勒個去,這是……石斧!”
“他汪了個喵的,現在要飯的都用微信了,怎么這里會有石斧……貌似非洲土著都不用石斧了吧!”
妖小乙圍著石斧左轉右轉,不停地嗷嗷亂叫,黑狗聞聲而起,把他叼回了窩。
這次出窩對妖小乙打擊很大,沒事便靠在黑狗的肚皮上發呆,除了睡覺和吃,就是思考如何去死。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大黑,吃東西了。”
女人一邊說,一邊把粥糜狀的食物倒進狗窩門口的陶盆中,黑狗立刻躥了出去,妖小乙也懶洋洋的跟出了窩,枕著黑狗的肚子打量喂狗的女人。
女人身高不到一米四,黑色的頭發高高地挽著,用一根骨簪別住,幾綹頭發散落下來,垂在臉頰旁邊,圓乎乎的面龐黑里透紅,五官端正,卻不漂亮,配上她敦實壯碩的身材,唯有憨厚兩個字可以形容。
經常勞作的女人顯老,生活貧窮又經常勞作的女人更顯老,故此妖小乙認為女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出頭。
妖小乙無意間注意到了女人的衣著,本來就不太善于思考的狗腦子瞬間進入了宕機狀態。
女人穿著麻色短襟和粗布長裙,腰間系了條素帶,這身裝束即不是現代衣著,也不是他所見過的古代衣著。
妖小乙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猛的沖進了女人的居所,里面的情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房屋的地面是土,中間用石頭壘了一個圓形的灶,一尊胖大的三足陶器立在灶的旁邊。
和尚家的老鼠會念經,妖小乙好歹是博物館的保安頭子,怎么也比老鼠強些,一樣便認出了灶邊的陶器。
鬲,用于烹煮的陶器,始現于新石器時代,商周時期也有平民使用。
妖小乙在屋子中轉了一圈兒,在一個鋪了獸皮木床上發現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沒穿衣服的,正在睡覺的小孩,在陶鬲附近的小石臺上找到了一些石刀和骨刀。
“這是骨刀、石刀……難道我來到了石器時代……還變成了狗,石器時代的狗……”
妖小乙認為自己沒有未來,尋死的渴望更加熱切。
“院子中間有一口井,井里面有水,我可能會點狗刨,但我現在力氣很小,跳下去的話應該能很快淹死。”
妖小乙懵懵懂懂的走向院子中的水井,想要把覆蓋在水井上的石板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