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榆林知府的口供,陸炳勛漏出了思索了神色,過了半天,緩緩的說道:“從口供上看,送禮的時間,和朝廷下發賑災糧款的時間,碰不上啊!”
“大人,碰上碰不上,又有什么關系呢!”
李虎陰深深的開口,頓了頓,接著說道:“重要的是,趙俊雄是賀元盛的未來岳父,只要他出了事,這位同知大人,應該很難辦!”
“你的意思是?”
“賀元盛剛入錦衣衛,立足未穩,若是管了這件事,肯定會留下把柄,皇上又如此重視此案,一旦他插手,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我們就可以抓到把柄。”
“若是他不管呢?”
這樁婚事陸炳勛也有些了解,知道就是一樁拉郎配,賀元盛只是被動接受,不可能有多重視。
“不管也無所謂,我們沒有任何損失,只不過賀元盛那邊,會失些人心。
畢竟連未來岳父都能棄之不顧的人,跟著他的手下,又會如何想。”
陸炳勛聞言思考起來,在他這個位置上,做每一件事,都要考慮的很多,更要注意皇帝的態度。
何況朝廷上的明爭暗斗,陸炳勛也很清楚,自然要想的多一些,免得卷入不必要的紛爭。
“我這就入宮!”
陸炳勛做了決定。
一個時辰過后,陸炳勛出現在東暖閣,跟皇帝匯報了案情。
皇帝聽完思索了一會,就開口說道:“趙俊雄真收了重禮?”
“是!”
“明日早朝,你上奏此事!”
皇帝馬上做了決定,他本就在清洗顧漢明一黨,自然不會對趙俊雄留情。
之所以要在早朝上揭開此事,也是因為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很重要,趙俊雄還是顧漢明一黨的中堅人物,皇帝要做些安排,否則會引起一片反對之聲。
第二天早朝,有皇帝的心腹御史,彈劾趙俊雄收受賄賂,庇護陜西官員等等。
御史彈劾完畢,陸炳勛當即呈上了榆林知府的口供,坐實了此事。
趙俊雄立刻感覺到不好,當即開口否認,其余的顧漢明一黨,也紛紛跪下求情,說這些事子虛烏有。
別看顧漢明被罷官,可顧黨的人數不少,這一求情,朝堂上的官員,跪下超過三分之一,讓皇帝看的惱火不已。
陸禾章的臉上,也漏出些不悅之色,心中也打起了各種小算盤。
其實顧漢明被罷官,也有陸禾章的推手,若非他和皇帝、有默契的聯手,不會這么容易成事。
畢竟顧漢明的黨羽不少,皇帝也不好輕舉妄動,否則會引起朝廷的震蕩。
這也是皇帝知情后,沒有第一時間拿下趙俊雄的原因,畢竟要顧忌百官的言論。
看了一眼陸禾章,皇帝心中很是得意,因為這位次輔不出聲,他就好辦了。
“陸炳勛!”
“臣在!”
陸炳勛立刻出列,恭敬的站好。
皇帝又道:“錦衣衛立刻前往趙府,尋找贓物!”
口說無憑,可榆林知府的口供中,卻說出了很多東西,只要找出一些來,就算是鐵證如山,其余的官員在理虧之下,最多是開口求情,皇帝的壓力會小很多。
“諾!”
陸炳勛聞言馬上出去,讓趙俊雄擔心不已,他自然知道,府中有沒有收受榆林知府的禮物。
可是在朝會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沒有掩蓋的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倒不是趙俊雄大意,在這個危急關頭,不提前處理好贓物,而是此事發生在貪污案之前,他根本沒有聯想到一起。
這也是文官貪污成風,趙俊雄又位高權重,經常收人禮物,不緊要的事,根本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