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巡撫,陳士駿是賀元盛南下之后,第一個與之交手的人。
雖然初次交手之時,陳士駿吃了一個虧,甚至差點身陷囹圄。
可那次交手,也讓陳士駿,了解到賀元盛的手段、心計,以后對其越來越警惕。
所以這次北伐之事,他一直有一種不安之感,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陳尚書,你好像并不意外?”
陳士駿的表情,沒有瞞過楚忠平,當即問了一句。
“只是一直不安,總覺得不會這么順利而已!”
語畢,陳士駿嘆了口氣,而后繼續開口:“閣老,賀元盛不離開南京,我們的一切打算,都無法實施,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揚州那邊,先停下把!”
老辣的楚忠平,做事也是走一步,看三步,所以在逼著賀元盛北伐的同時,還秘密派人去了揚州,準備北伐大軍出動以后,就打著朝廷的旗幟,接管鹽務。
畢竟鹽務經過整頓,每個月都有百萬兩銀子,浙黨官員,自然非常眼紅。
何況這些銀子,也是賀元盛的命脈,若是被浙黨的人接管,可以隨時掐脖子。
不過這些算計,都有一個前提,就是賀元盛離開南京,率軍北上,否則根本無法成功。
“我馬上派人去揚州。”
陳士駿馬上開口,接著話鋒一轉:“不過賀元盛留在南京,若是打著北伐的旗幟找麻煩,而后鏟除異己,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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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夫在,不會讓他亂來的!”
楚忠平淡淡的回應一句,只是臉上漏出幾絲無奈。
現在的他,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畢竟北伐開始之后,浙黨掌握的五軍營,高賢良統率的三千營,都會離開南京。
屆時南京內外,全是賀元盛的嫡系兵馬,局勢可想而知。
可現在北伐的聲勢太大,誰也不敢阻攔,否則定會聲名狼藉。
而分兵派將,又是軍機處的事,楚忠平根本無法插手。
同一時間,南京城內,荊王府中,高進忠也和弟弟高賢良坐在一起,談論著北伐之事。
“這次北上,你一定要小心,萬事以自保為重!”
高進忠凝重的說道,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這些兵馬,可是我們最后的本錢。”
高賢良自然知道,這些兵馬,是他們兄弟安身立命之本,當即開口說道:“我會小心的。”
而后猶豫了下,繼續開口:“哥,在朝廷上,我們備受排擠,受人轄制,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此地。”
“哎!”
高賢良的話一說完,高進忠嘆了口氣,略帶無奈的開口:“離開這里,又能去哪呢?”
“可以返回襄陽,到時候,就跟劉德安他們一樣,來個擁兵自重。”
“你忘了我們在襄陽,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嗎,一旦走了,大軍的糧餉,從何而來?”
若是有的選,高進忠當然想割據一方,稱王稱霸。
可他們兄弟二人,領兵打仗還行,論到勾心斗角,治理地方,連普通官員都不如。
而沒有穩定的財政來源,早晚都會一敗涂地,所以高進忠才有了投靠朝廷之心。
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段時間,高進忠已經被南京城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自然不想在當流寇,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高進忠的話,也讓高賢良想起,在襄陽時,被地方官員、士紳,算計的日子,不由得沉默下來。
“一個好出身,好名聲,還真是重要啊!”
一聲感慨響起,代表著高賢良的無奈,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后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