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浪狠狠扇自己三記耳光,緩緩蹲下身,抱頭痛苦喃嚀。
溫暖沒興趣聽,橫豎不過是對不起三哥等等話語。
忘塵悵然:“人性本就是自私的,自己的兒女總要比旁人更重要,溫七叔的底牌得用在自己妻女身上。”
“爺?shù)锰嫠f一句公道話,你們兩個都別逼迫他了。”
李湛從自己后脖子拿出扇子,頂著山風(fēng)扇動扇子,向前走了兩步,端出風(fēng)流之姿。
溫暖看得辣眼睛。
這是乾元帝?
上輩子他不是這幅蠢樣子。
她扶棺回中原,乾元帝一身玄色龍袍親領(lǐng)百官勛貴在城門口迎接,一派皇者威嚴(yán),即便安撫她,也帶著不少的試探同陷阱。
乾元帝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她困在京城,動彈不得。
原本她沒打算繼續(xù)統(tǒng)帥十萬鐵騎,便順了乾元帝的心意,安心在御賜府邸渡過自己最后一段日子。
今生武王針對,德妃放棄他,放縱本性的李湛撒歡奔跑在另類的道路上,溫暖懷疑即便李湛有善謀的一面,想繼承帝位也很難了。
“安陽姑姑身邊有八大侍衛(wèi),他們義結(jié)金蘭,其中兩人隨安陽姑姑和親,留京的侍衛(wèi)轉(zhuǎn)入軍職后,死得死,獲罪得獲罪,只剩下溫浪一人。”
李湛慢條斯理話說當(dāng)年事,瞥見溫暖聽得認(rèn)真,他聲音洪亮了幾分:
“長寧之戰(zhàn)后,除了靖南侯獲得封賞,一批武將抄家獲罪,溫浪只能盡力保兄長們親眷,論罪時昔日被溫浪揍過的文臣恨他不死,落井下石的人極多,連父皇都救不了。”
“他能繼續(xù)活著,也是因為父皇格外‘開恩’的緣故,父皇想他左右為難,糾結(jié)痛苦,溫浪妻女都不會有事,畢竟父皇也想看看鬧出天大動靜的夫妻在大難臨頭時,會不會如同往日一般恩愛。”
溫浪抬起眼眸,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皇上還恨我!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皇上還不肯放過我。”
噗嗤,溫暖笑出了聲,“您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陛下日理萬機(jī)有功夫記恨你?”
“不,父皇的確恨他!”李湛呵笑一聲。
溫浪再次垂下腦袋,茫然委屈。
“不過你也別想太多,父皇如今沒心思繼續(xù)看你熱鬧,他倒是真正高了看尹夫人,對靖南侯倚重頗多。”
溫浪悶悶的嗯了一聲,李湛眼底閃過失望,轉(zhuǎn)而對忘塵說道:“他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讓你被送到水月庵,這幾年你只念經(jīng)不曾送給勛貴也是因為——你不被勛貴玩弄,他就得被戲耍。”
“安陽姑姑留給你的勢力沒剩下多少,且你名聲狼藉,拿你取樂都玩膩歪了,這才有今日她的名字出現(xiàn)在名單上。”
李湛幽幽說道:“你如今連讓人欺負(fù)嘲弄的價值都沒了。”
溫浪維持跪姿好一會,緩緩起身努力挺直佝僂的身軀,“王爺說公主的事是假消息?”
“安陽姑姑怎么可能送信回來求救,對和親公主來說,草原是極兇險之地,然安陽姑姑——”李湛笑道:“草原沒準(zhǔn)是她的樂園,身邊又有一群威武雄壯的男人隨護(hù),她不會讓自己委屈受辱。”
溫浪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溫暖很想扇掉溫浪臉上的安心。
雖然安陽長公主在草原的確過得挺滋潤,威武雄壯的男人再多,始終不如故土中原。
“你爹沒救了!”李湛說道:“爺建議你今早自立門戶,在他身邊沒好事,還得受蠢貨的氣。”
“王爺說他以前武壓當(dāng)代,兵法無雙?”
“呸。”
李湛輕輕打了打自己的嘴唇,后悔道:“聽來的消息不可靠,就算他以前有些名聲,不過是看在安陽姑姑的面上。”
“小紅護(hù)著爺去水月庵燒燒香去去晦氣,碰見大霉星溫浪,一準(zhǔn)碰不到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