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歸娘抹著淚走在前面,快走幾步又焦急的看看崔歸,只恨不得從兩個酷吏手上搶下崔歸自己扛回來,可惜她一女流之輩沒那力氣。
“您吶,莫慌,且先去拿銀子,我們哥倆很快就給您將兒子抬回去,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模 ?
“哎哎~”崔歸娘連聲應(yīng)道,眼神依舊不離崔歸。
隔窗窺視的穆云蕎想扶額,兩酷吏明顯是催銀子么,人家怕給崔歸娘將人抬回去了她反悔,不給銀子豈不是又折騰。
果然酷吏見崔歸娘沒動作,腳步慢慢的緩下來,笑臉也收了起來。
穆云蕎也以為崔歸娘是想再反悔下,只憑她看著崔歸被拉走那么久都還舍不得松口就知道,三十兩對于這個農(nóng)村家庭意味著什么。
崔歸娘卻在進(jìn)了院子之后,很是干脆的進(jìn)屋去了,須臾就拿出一個花布包,布包看起來比崔歸娘身上的衣服還新幾許,崔歸娘不舍打開花布包,三塊锃亮的銀錠子托在她掌心。
“沒想到崔家還有這么多積蓄。噢,也算正常。”和尚喃喃自語,回神發(fā)現(xiàn)穆云蕎正不解的看著他,微微一笑略帶尷尬道,“崔歸可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打獵好手,你跟著他日子不會難過的。貧僧在此地行醫(yī)多年,還沒有攢下三十兩銀子呢。”
穆云蕎也尷尬的笑了笑,她又沒有和崔歸過日子的打算,崔歸如何,和她沒啥關(guān)系,遂轉(zhuǎn)了話題問道“三十兩……是多少?”
“像崔家這樣的人家,可以吃三年的糧食了。”
她聽后點(diǎn)點(diǎn)頭,對于末世前的現(xiàn)代人,積蓄能管個三兩年的太容易,在古代徭役賦役各種役十分沉重的條件下,莫說存款,能保證每日有吃喝都很不容易了,三十兩確是一筆巨款。
“包子多少錢一個,混沌多少錢一碗?”穆云蕎又問道。
“貧僧吃齋,不知包子和混沌價錢幾何。”罪余和尚說完,又閉著眼念道,“罪過罪過。”
和尚說一聲包子混沌都得道一聲罪過,穆云蕎自然不好再逼問價格,想著一時半會兒她也走不了,以后再找機(jī)會了解物價也來得及。
然而到了后來穆云蕎才知道,罪余和尚的所謂慈悲就是哄騙世人的,他陰謀迭起層層算計要人性命坑殺敵軍的時候可從沒有半點(diǎn)心軟過。
“咦,大師您還在呀。”崔歸娘送走了酷吏后,過東側(cè)屋來見罪余還在,脫口而出道,“家里的積蓄才花完了……”
罪余和尚溫和的說“這傷藥不值幾個錢,貧僧和崔歸也有幾分交情在,哪好意思再收錢,貧僧留下來,多嘴囑咐一句,崔娘子體弱,勞煩您耐心些給她煮點(diǎn)流食補(bǔ)補(bǔ)。”
崔歸娘立馬笑開來“那怎么好意思呢?真是多謝大師了,大師要不要在我們家留過晚飯再回?”
罪余和尚搖頭,說村腳下的劉木匠也病了,他還要去瞧瞧,便飯就下次再吃罷。
崔歸娘喜笑顏開的送罪余和尚出院門去,看的穆云蕎一臉的無語,為以后自己的日子深深的擔(dān)憂起來,也不知養(yǎng)身體的流食吃得上嘴不。
直到太陽落下煙囪,天色漸黑,往日那一碗魚湯也沒有端過來,穆云蕎撫摸著肚子,無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