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伍看著眼前笑得靦腆的少年,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倒不是不知道要說什么,而是,不知道要如何拒絕。
說真的,她一點都不想給他帶路,她總感覺這個看上去清澈純凈的小少年,有點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而白濟迪卻像是看出了,景伍還未說出口的不愿一般。
他率先開口道,“景伍,可是讓你覺得麻煩了?”
白濟迪還未變聲,所以完全有別于白濟遠那種難聽的公鴨嗓子,他的聲音是甜甜脆脆的,很容易讓人有好感。
但就是這樣好聽的聲音,卻是讓景伍的心頭“突”的一縮。
沒有由來的心悸伴隨著疼痛,讓景伍忍不住,低下頭,緊皺了眉頭,好在這種感覺消散的很快。
當景伍再次抬起頭時,率先看到的就是白濟迪那關切的眼神,“景伍,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景伍掩飾地笑了笑,并搖了搖頭,“沒事的。”
“只是,十少爺怎么會特地折回來,讓我來帶路呢?”
白濟迪抿著嘴笑了笑,“因為,我只認識你啊,景伍。”
景伍道,“怎么會呢,十少爺說笑了,接風宴上,你應該是認識了不少人才對啊。”
白濟迪神色不改,甚至他的雙眼更是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景伍,“是認識了不少,不過他們都與景伍你不同。”
景伍下意識地錯開了目光,然后她聽到白濟迪繼續說道。
“或者,景伍你要是不方便的話,就隨意幫我找個人帶路吧,我怕我找人帶路,下人們都不認得我,貿然開口,會被他們誤會。”
景伍啞然,這個要求,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
白濟迪雖然也是在白家出生的,但是他離開了這么多年,而且幼年時與現在區別也是甚大,白家一般的下人還真是認不出他。
而白家的下人,是絕無可能貿然帶著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就往后院去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景伍若依舊是拒絕,難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好吧,那十少爺,稍等我一下,我先去把廚房的火熄了。”
白濟迪笑著回道,“麻煩你了。”
隨后,他便在院中的石凳上,隨意落座,竟是一派的自然。
于此,景伍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別扭,但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她家的石凳子還沒有金貴到,不能讓白家的少爺坐的地步。
只是白濟迪,此刻所坐的,實際上是她爹,慣坐的位子。
…
白家前后院之間,大致是以繁園作為過渡的,并沒有明顯的分界。
同樣,白家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之間,具體的居住范圍,其實也沒有特別明確的界限劃分。
尤其是大房人數眾多,而其他幾房相對而言,主子則是少得可憐。
因為這前后院的各處居住范圍,自熱是不可能讓幾房平分的。
因此,各房之間在居住上,也只是大致分了個方向上的區別。
片刻之后,景伍將廚房的灶火悉數撲滅后,重新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只是帶個路的事兒,所以她也沒有想過要重新梳洗,換衣服什么的。
“十少爺,走吧。”,她道。
白濟迪頷首,站起了身,隨后跟著景伍走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走出還不到百米,景伍就見到了一個還算面熟的婢女迎面走來。
她心中一動,稍加快了一點步子,上前幾步,就喊住了那個婢女。
“這位姐姐,這位姐姐,你這會兒,可是忙著?”,景伍問道。
婢女對著景伍笑了笑,“景姑娘,可是有事?不巧呢,婢子這會兒正是要往三夫人那送點糕餅呢。”
說著還略提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