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風格與金曉娜想象中的冥界有很大的不同。在想象中,金曉娜認為冥界應(yīng)該是荒蕪的,是可怖的。
可是,站在三途川的這一頭,金曉娜看見的是花,漫山遍野的花。
三途川的這頭是百合花,金曉娜認識。這里的百合花明顯比格斯頓外面的百合更加具有生機。
三途川的那頭是什么花金曉娜倒看不真切。太遠了,只能看到一片紅色。
“那是曼珠沙華,也叫彼岸花。”金曉娜問站在一旁的京秘書時,京秘書如是說道。
“原來彼岸花這么好看啊。”金曉娜感慨道。
“遠看是鮮艷的紅,走進了后,會發(fā)現(xiàn)不過是死者的怨念罷了。”嚴季亞從后面走過來,說。
金曉娜回頭看去。今天嚴季亞穿上了一身酒紅色的西裝,頭發(fā)也染成了極具韓式風格的淡紫色。
他的后面,跟著兩個人影。
之所以不再叫鬼魂,是因為金曉娜發(fā)現(xiàn),這些亡者,也有著類似于人類的情感。所以比起鬼魂,金曉娜更愿意把他們稱之為人。
其中一個就是陳尚文。另外一個,是穿著牛仔短褲的女性。這是格斯頓的調(diào)酒師,她的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杯綠色的雞尾酒。
“總經(jīng)理。”京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擺渡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嚴季亞不著痕跡的點點頭,然后看向金曉娜。
“說吧,事情經(jīng)過。”嚴季亞說。
這是鬼使的其中一個工作告訴那些即將渡過三途川進入轉(zhuǎn)生的亡者,他們的心愿達成了。
金曉娜心領(lǐng)神會,把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說完。
本以為陳尚文或多或少會吃驚,會憤怒。可是沒有。
陳尚文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問“能不能不要向警方告發(fā)他?”
“為什么?”金曉娜不解。
陳尚文虛弱地笑笑。“也沒什么,感覺到他挺難的。”
“好。”金曉娜沒有告訴陳尚文,其實今天一早,陳鐘響就去自首了。
答應(yīng)下這個好之后,金曉娜才感受到了一絲虛無感。雖然和陳尚文不熟,但是面對著一個善良意識的流逝,她總覺得有些感傷。
這一世生命的盡頭,最后不就是原諒嗎?
“時間不早了,坐船吧。”嚴季亞說,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和金曉娜不同,嚴季亞沒有什么傷感,這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工作。
陳尚文點點頭。
“先把這個喝了。”調(diào)酒師將那杯雞尾酒遞給陳尚文。陳尚文接過后,一飲而盡。
“走吧。”嚴季亞催促道。
陳尚文踏上了小木舟。那個全身都用黑紗包裹住了的船夫慢慢悠悠地搖著桿。平靜的三途川,泛起陣陣漣漪。
“金小姐可真是多愁善感啊。”京秘書發(fā)覺了金曉娜泛紅的眼眶。“那么多年了,我們都已經(jīng)麻木了,只有金小姐這種新來的,才會對于離別有一定的感觸吧。哪怕對方只是一個陌生人。”
金曉娜說“哪里有的事,不過是這里風太大了。”
說著,用手背抹去眼角若有若無的淚水。
目送著船越漂越遠,嚴季亞轉(zhuǎn)過頭來,對金曉娜說“那個白色粉末呢?”
“嗯?”金曉娜也抬起頭看向嚴季亞。
那一刻,四目相對。
看著嚴季亞深邃的眼眸,面對自己時仿佛柔情萬種。蜷曲的睫毛掩蓋住一半眼眶,又似玉龍山上紛飛的雪花,折射著五彩斑斕陽光。
金曉娜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她覺得,小說中如小鹿亂撞也不過如此。
“你,什么事?”金曉娜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低著頭問嚴季亞。
“我叫你給我白色粉末。”嚴季亞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金曉娜的變化,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