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抖動得愈發厲害,但站于城墻上的諸人卻是始終不動如山,不過是震動罷了,根本不可能讓他們亂了陣腳。
此時正當入夜,入秋以來都沒有什么太陽,白天即將過去,黑夜對所有人來說都算不了什么,即使沒有亮光也能行走自如。
但那是平常時候,放在兇獸攻城的當口卻是不行了。
夜晚就是夜晚,他們有黑夜視物的能力,但卻沒有視黑夜如黎明的本事。
石昊只是看著這一切,并沒有親自去指揮,他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應該怎么做,相比他要做的事情而言,指揮戰斗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當最后一道亮光消失,天地陷入朦朧的黑暗,遠處只聞其聲不見其身的兇獸終于冒出了頭。
它們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整個城池團團圍住。
如果上一秒看到的還只是洪水浪尖,那下一秒看到的就是洪水的真面目。
那狂奔而來的兇獸就是洪水,正從遠處奔涌而來,整個陸地的視野之內都是兇獸之身,鋪在大地上似水流一樣起伏流動。
根本就數不清它們的數量,也根本不用去數,更不知道它們后續的隊伍有多長,兇獸紅了眼,吼聲似要把天地都震碎。
人族一方也呼吸粗重,他們在默數著兇獸與城墻的距離,手中長矛早已蓄勢待發。
一百五十丈
一百一十丈
一百丈。
“擲矛?!?
城墻上那眾多搬血十重的統領大喝一聲,親自操控著弩弓對準兇獸群內的九品或十品兇獸。
弩弓射程不可能只有百丈距離,但還是要把距離拉到百丈距離再射。
因為弩弓只有在百丈距離內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若在百丈之外,每多出一丈之地,弩箭的威力就會小上一分,到時別說九品兇獸,三品兇獸都不一定殺得死。
長矛被眾人揚起,拼盡全力向兇獸群中飛去。
一時間咻咻的破空聲連成一片,雖未將獸吼壓制下去,卻僅憑破空聲就與之抗衡了起來。
矛如飛蝗鋪天蓋地的落下,將沖在前方的兇獸釘死或是讓其踉蹌幾步。
這并不致命,尋常時候踉蹌幾步當然死不了,但在這如洪水的獸潮之中,身子一晃就必然會倒在地上,這一倒就再也起不來了。
決堤的洪水無論如何都是收不住的,前浪倒在地上,那就必然會被后浪直接淹沒。
倒下的兇獸僅是在一息之間就被踩成了肉泥,骨頭都被踩成了碎片在飛舞。
在這獸潮之中,根本沒有時間去分辨它們是幾品兇獸,那操控弩弓的武者也沒那個閑心去挑選。
他們只認定一個道理,兇獸中最高大,特別是明顯高出一兩個身位的存在就是他們的目標。
人族中都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放在兇獸之中也一樣,長得高大就是最大的罪大。
實力強不強不清楚,但一定是最容易瞄準的目標。
而在那獸潮之中,這樣的存在不在少數。
就在滿天長矛落下之時,一只毛發金黃的巨猿突然人立而起,伸出長臂一撈就將旁邊的兇獸提在手中,巨猿只聽嗤嗤聲響起,那長矛就如同刺破水袋般將兇獸刺了個對穿。
巨猿看著那長矛尖端,獸血順著矛尖如水流一樣灑在它身上,金毛染血,讓巨猿更顯猙獰。
它大吼一聲,將獸尸向著城墻奮力一擲,獸尸摔在城墻上讓得墻得墻一震,石塊碎裂咔咔作響,但那獸尸也被摔成血泥一灘,城墻第一次染血。
那巨猿雙掌握拳,吼叫著捶打胸口,這是在示威,巨猿如此兇性,狂奔而來的兇獸自動分離兩邊,周圍一米內根本沒有兇獸敢靠近。
巨猿高大的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