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命,所以他拒絕了。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殷俊告訴他拒絕也可以,他雖有失職之罪,但總體來說罪不至死。
以殷俊的地位用得著跟他解釋這些?此罪大不大,他是生是死,還不是殷俊一句話的事。
多年的官場生涯告訴他,殷俊跟他說這么多準沒好事,心情本就沉重,但殷俊直接讓他整個人都沉到了谷底,無論如何也爬不出來的那種。
“你若拒絕也沒事,以你之罪最多也就是告老還鄉,但本郡守告訴你,這機緣爭也得爭,不爭也得爭,此機緣由我王所賜,并不外公開,你當知這意味著什么,此乃大密,你即已知,又如何會放你走,不爭,死路一條。”
殷俊抖動著肥胖的身軀,侍女在他腿上動著,時不時還舒爽的吸口氣。
他的胖臉讓人見了升不起惡意,甚至笑起來還很有喜感。
殷俊就是這么笑著,以平淡的口吻告訴樸硯章拒絕的后果,那笑容似彌勒佛,見縫不見眼。
樸硯章就這么看著他,感覺身體是如此的冰寒溫暖的郡守府讓他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不要機緣必死,若要,或許還有微弱的活命之機。
他沒得選,只能被迫答應。
之后他就昏迷了,更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來時已身處一個特殊的空間。
空間內無天無地,更無上下左右之分,只有無盡無盡的灰霧,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
身處如此詭異之地,樸硯章從開始的謹慎,到后來的恐懼,整個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除了灰霧什么都沒有,陌著時間的推移想不恐懼都難。
他恐懼過,崩潰過,甚至一度精神失常,在那未知的空間里大喊大叫,如同真正的瘋子一般。
可盡管如此也一絲作用都沒有,沒有人理他,也沒有隨著他的行為讓灰霧空間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或許是一個用,又或者是兩個月,哭夠了吼夠了,樸硯章卻一點不見好轉,反到愈發的肆無忌憚,他在灰霧中游蕩,沒有目的,也沒有人告訴他目的是什么。
好似單純的將他關在灰霧空間,這樣的折磨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早知是這樣的結局,還不如被處死來得開心,沒錯,開心,不知什么時候,死對于他來說都成了開心的一件死。
他也不是沒想過自殺,但事實告訴他,無論他怎會努力,就是死不了。
活不像個活,死又死不了,他要不瘋才是怪事。
空間內仿佛沒有盡頭,無論他怎會努力都找不到邊界。
精神與肉體的折磨讓他徹底瘋狂,變成一個毫無理智的存在。
灰霧無邊無際,也隔絕著一切探知,盡管在這空間內不止他一個人,也不止他一個瘋子,但從始至終都只有自己的存在,其他人,他從沒遇到,看到,觸摸到,導致每個人都只有一個念,此地除了自己再無另外一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樸硯章動不了,身體也只剩下皮包骨頭,他就像一具骷髏一樣飄蕩在灰霧里。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但神智卻詭異的恢復了正常,他從沒有感覺自己如此清醒過。
但這有什么用,再清醒他也出不了灰霧空間,最后的結局還是死路一條。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原本平靜的灰霧動了起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盡管他之前也想吸收灰霧,或是利用灰霧,可都失敗了,他根本調動不了灰霧。
本以為灰霧有異動,事情有了轉機。
轉機是有,但絕不是好的一面,原本死活調動不了的灰霧死命的往樸硯章身體里鉆,充斥他的身體,也充斥他的靈魂。
無數世間存在的紛雜情緒在他靈魂中涌現,更將他本身的情緒引出,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