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去了不少日光。孫盼自傘下飄出,跟在九判官身后,來到了一處月亮門。
踏進門內,仿佛走進了一個冰雪世界。樹樹梨花,花團錦簇,冰清玉潔。風吹花落,瓣瓣翩飛,便如入冬時節的下的第一場雪,盡顯清靈秀美。
那股怪異的熟悉感又一次襲上心頭,孫盼腳下緩緩移動,目光亦隨著腳步流走。忽然一陣風起,帶動滿樹雪白翩遷起舞,下起了花瓣雨。
花瓣雨中,孫盼看見了喬顯。只是他的臉色比滿樹梨花還要白,眼睛更是失了魂似的盯著面前一字擺開的十來個酒壇子。
那些酒壇子似乎剛從地里挖出,還帶著泥土的清新。
孫盼行到喬顯身側,拍了拍他肩頭,問道“這些酒壇子有什么特別之處?你看著它們發了許久的呆。”
喬顯回神,轉頭看見是她,微微一驚,勉強笑道,“你倒是陰魂不散,竟跟來了這里。”說完他又轉回頭,雙眸忽然恍惚起來,似乎有什么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些酒壇子本沒什么,倒是我總感覺自己還未從那場夢幻中走出來。”
孫盼本想跟他解釋是九判官帶她來此,可轉念一想,他若問起九判官是誰,她倒不好解釋了。便只單調地“哦”了一聲,陪著他一起靜靜看著那些酒壇子。
一刻鐘后,孫盼便沒了耐心,正想著尋個陰涼的地方休息片刻。
喬顯卻忽然急匆匆走到月亮門,吩咐了守在門口的仆從幾句話,便又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頭凳上,繼續出神。
九判官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沒了傘遮陽,孫盼實在受不了日光照射。看到喬顯寬大的袖子,便靈機一動鉆入喬顯袖中,靜待落日。可是,過不一會兒,她又探出頭問道“你今日吃了南瓜酥?”
“未曾。”喬顯答得心不在焉。
孫盼微微愣了一下,疑惑道“那為何會有一股子南瓜酥的味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駝背的老者自月亮門走了進來,
孫盼繞著那老者轉了一圈,附在喬顯耳邊道“他身上有股子南瓜酥的味道。”
喬顯不理她,和氣問道“老人家今年高壽?在喬家做了多少年工?”
老者眼皮微抬,恭敬回道“回侯爺的話,老奴喬聞,曾是這青靈縣后山的一個樵夫。十七歲時,因家父欠了府里的銀子,便將老奴送進府中看守祠堂,已有六十余年,如今七十有七了。”
喬顯點點頭,“想必老人家對這祖宅已分外熟悉了,只是不知……”他指了指那些酒壇,笑問“這幾壇梨花白在這課樹下埋了多久?”
喬聞似乎有些驚訝,瞇眼看向那些酒壇,“老奴不知。”
“這園中數你年歲最長,這些酒壇子是何時埋得,你會不知?”喬顯急切地站起身,拔高了聲音。
喬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關于這酒壇何時埋在此處,又是何人埋的,老奴確實不知。”
“那是誰?是我父親,我祖父,我曾祖亦或是曾曾祖父?亦或是這府中哪一個人。”
喬聞搖了搖頭,“府中除了老奴年歲大些,其余大多是青壯。瞧這壇子,埋得似乎有些年頭了,顯然并非府中其他人所埋。至于喬家幾位故去的老爺……”他頓了頓,看向喬顯,“亦不是他們埋的,這宅子到了喬家先祖老太爺手上,住了不到兩年,便舉家搬去了京城,除了每年清明回來祭祖,其他時候并不在祖宅居住。”
“那是誰埋得?難不成,難不成真是……”喬顯頹然坐下,目中顯出幾分慌亂無措。
喬聞蒼老的臉上隱隱露出一個微笑,幽幽道“許是這宅子的舊主。”
“舊主?”
“是呢。這座宅子是喬家先祖老太爺,自一位姓杜的相公手中買下,一同購入的還有兩座鐵礦和良田鋪子無數。”
“姓杜?”喬顯心頭涌起一股涼氣,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