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凄慘景象,慢慢冷靜下來,耐著性子與他解釋“凡間瘟疫爆發,戰禍連連,那些鬼魂生前便生活困苦,心生怨怒,死后怨氣無法消除,積攢下來,長此以往,恐生變數。我是可以日日留在察查司書寫案卷,可逗留在凡間的冤魂,他們可等得?”
魏征面色一變,顯然已是想到了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卻仍舊嘴硬道“逗留在凡間的冤魂自是不能不顧。可這案冊每日一奏,卻也耽擱不得呀!”
九判官心頭一動,做出一臉愁苦狀,“我也是顧及不暇,若此時有個幫手就好了。”
“幫手?”魏征皺眉道“這一時半會去哪里找幫手?”
九判官道“賞善司里不是有個現成的相爺嗎?憑他的才干,這點案卷于他豈不是小菜一碟?”
“你是說荀軻?”魏征沉吟片刻道“地府四司所掌案冊皆為機密,怎可叫個外人瞧去,不妥不妥。”
九判官微微垂下頭,輕輕彈走衣袖上沾染的塵埃,漫不經心道“魏大人不是說過,荀軻乃品格高潔,正直賢良之人。且有文昌帝君作保,想來他也不會將地府機密外傳。更何況他遲早要投胎,一碗夢婆湯喝下,他想記得卻是不能的。”
魏征聞言,思量了半晌,覺得有理,便打消了顧慮,“也好,我即刻差人叫他過來。”說完,便大步朝殿外走去。
九判官朝著他的背影拱了拱手,高聲呼道“多謝魏大人。”
“你為何騙魏征?”身后突然出現的聲音將九判官嚇了一跳。
她猛然轉過身,看到是文昌帝君,才恍然想起,察査司里還有這么一尊大神。
她按下心中慌亂,不緊不慢地朝文昌帝君行了一禮,無比真切道“帝君怕是誤會了,下官不曾騙過魏大人。”
文昌帝君走到書架前,抽了一本書,慢慢道“今個一早,黑白無常便把前幾日落下的案卷補完了。只是走時比較匆忙,忘了整理桌案。你方才將那堆案卷掃進書箱時,想必已是看到了吧。”
恰在這時,白無常自外面跑進來。朝著二人匆匆行了一禮后,便來到桌案前,看到空空如也的桌案,不由驚呼道“今早才寫完的案卷呢?”
說罷,下意識地繞著桌案尋了一圈,待看到桌旁凌亂不堪的書箱時,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但鑒于文昌帝君在旁,只得小聲罵道“哪里來的黑心野鬼,將爺爺辛苦了一上午的案卷搞得亂七八糟。最好別叫爺爺找到你,否則爺爺打得你連你娘老子都不……”
“咳……嗯”白無常正罵的歡,聽到這一聲干咳忙噤了聲。他抬頭看了看面色不自然的九判官,又看了看含笑溫柔的文昌帝君。仿佛明白了什么,忙一把抱起書箱,急匆匆跑了出去。
殿中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文昌帝君也不說話,靠著書架,好整以暇地地看著她。
九判官面上黑紅交替,神情變幻,過了半晌,才解釋道“凡是地府受理的案件,按照規定,被告都理應先行收押。正因為他是您……”九判官急忙截住了話頭,匆匆抬頭看了文昌帝君一眼,才又繼續道“自荀軻來到地府,魏大人便對他以禮相待,甚至引為知己,這已是格外開恩了。總之,案件審理在即,萬不可再為他破壞規矩了。”
文昌帝君收起眼中笑意,走到她面前,審視她,“魏征為人我最是清楚,他不是徇私之人,為何不直接與他講清楚?”
九判官嘆了一口氣道“下官與魏大人共事多年,豈會不知他為人?原先下官也以為直接告訴他實情,事情便會簡單些。可是,這半年以來,魏大人與荀軻朝夕相對,相談甚歡,視他為知己。若是叫他知道荀軻并不是他心目中的荀軻,免不了要傷心失望一把。”說完,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堂,接著道“您瞧著地府每日里來來回回那么些鬼魂,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其實最后剩下的還是我們幾個,時間久了,不免就有些孤單。魏大人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