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他眉心一顆米粒大小的朱砂痣,鮮紅如血。”
“后來呢。”
“道長設完了陣,袁氏拿出五百兩銀子命我送去給道長,可是我來到道長休息的房間時,道長已經走了,亦如他出現時一般突然。”
“那銀子呢”
“銀……銀子……”趙婆子怯怯地看了一眼袁珍,吞吞吐吐道“銀子我……我藏了起來。”
“哦……原是這般。”九判官重新來到袁珍面前,意味深長道“原來這噬魂陣隨便在門外碰上個道士便能設下。”
“不是的。”袁珍尖叫著撲上來,掐住趙婆子的脖子,“賤婢,叫你說謊,叫你說謊,掐死你,掐死你。”
趙婆子被掐住了喉嚨,聲音嘶啞,“大人,我沒有說謊,千真萬確的事,那銀子后來我拿回家給了兄長,你可以問問他啊,大人。”
九判官施法分開她們,冷冷笑道“又何須問你兄長,若真是噬魂陣,為何蕓娘的魂魄卻絲毫未損?”
“什么?”袁珍瞪大了眼,猛地看向蕓娘,喃喃道“這不可能,你在騙我,我不信。”
“你若不信。”九判官向前一步,“本判現在就可以讓她投胎轉世。如何,你想看嗎?”
“不要,不要,我不要看。”袁珍掙扎著退到墻角。
九判官步步逼近,繼續道“她不光可以投胎,來生她會尊享榮華,覓得如意郎君,兒女昌隆,一生無災無病。她會壽終正寢、含笑而終。你可知道,這本該是你的今生。你拆散她的姻緣,殺害他的生命,殘害她的軀體,你不希望她過得好。可是呢,她的來生卻是你拱手讓出的今生。你瞧,多么諷刺,又多么公平。”
“不不不……老天啊……不是這樣,不該這樣,你在騙我!”袁珍驚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生前種種在她眼前如走馬燈一般閃過,最后定格在蕓娘咽氣時那一雙干凈清澈的眸子。她這一生明明可以過得很好,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你看看。”九判官伸手指向緊緊依偎在一起蕓娘與荀軻,“你殫精竭慮,你機關算盡,你做了所有能拆散他們事,到頭來,你如愿了嗎?”
袁珍搖著頭,痛哭著,尖叫著,“沒有,沒有,沒有。”
“是啊,沒有,他們今生因你不能在一起,但他們還有來生,還有生生世世。總有一世,他們還會相遇,相愛,相守終身,彌補今生未盡的遺憾。他們會將你忘記,忘得一干二凈,愛與恨,苦與痛全都灰飛煙滅。最后,你在他們的生生世世里,便是連一粒微塵都不會剩下。那時,你在哪里?在油鍋地獄,承載著痛苦的記憶,日日煎熬,日日掙扎,日日痛苦。如此,你再想想,值得嗎?”
“不值得!”袁珍連滾帶爬地來到九判官面前,連連叩首,“大人,民女知錯了,民女知錯了,求大人救民女出苦海,求大人救民女出苦海。”
九判官搖了搖頭,“你……跪錯了人。”
袁珍一怔,瞬間明白過來,連滾帶爬地跪在蕓娘面前,連連叩首,“蕓娘,我錯了,蕓娘我真的知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蕓娘看了看荀軻,又低頭看向袁珍,嘆息道“你雖殺了我,可你的結局并不比我好,如今你已在油鍋地獄受了刑,你我……兩清了。”
袁珍抬起頭,涕淚交錯地臉上滿是驚愕。
蕓娘笑著對她道“你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去求求判官大人。”
袁珍朝她深深一叩首,再次跪倒在九判官面前。
九判官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回到堂上,拍響驚堂木,“罪婦袁氏聽判。”
袁珍叩首,“袁氏在。”
“罪婦袁氏,心性兇殘,善妒成魔,以殘忍手段害死周蕓娘,又以邪術囚禁周蕓娘魂魄,致使魂魄不歸地府,擾亂天道循環。本應罰你在油鍋地獄受刑百年,再打入畜生道,永不為人。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