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年的生存史。
可能是大腦無法承載如此之多的記憶量,從六歲起他就開始頭疼,伴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嚴重。
到高一時,已發(fā)展到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時不時就說胡話的地步,因此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個傻子。
他老子這些年帶他看遍了國內(nèi)外的名醫(yī),沒見效不說,好好的廠子也黃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顧運本以為自己會在現(xiàn)實和夢境的無限切換中英年早逝,直到半年前。
那日桃花夭夭,滿目春色,少女白衣長劍。
劍出無聲,那一道白練如虹似錦,劍尖的寒芒如陽光般耀眼,又如月色般陰郁……
那是他最后一個夢。
……
顧運翻了翻手機,剛才從小姑娘那薅的一千塊羊毛已經(jīng)到賬了。
看時間還不算晚,他琢磨是不是去哪再薅點,要不然下月還不上二叔家的錢,老頭子又要上門去舔笑臉,也是怪可憐的。
清代孔尚任創(chuàng)作的戲曲《桃花扇》中有詞曰,“眼看它朱樓起、眼看它宴賓客、眼看它樓塌了”,顧運聽過很多次,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觸。
對歷經(jīng)萬世的他來說,確實看過無數(shù)次樓起樓塌,榮華富貴、權(quán)力盛名,都無非是在閉眼和睜眼間興起、消失的幻念,所謂黃粱一夢不過如此。
所以盡管累積了幾十萬年的閱歷和能力,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努力了。
與其花費心力搭建一座必塌的朱樓,倒不如悠閑地薅點羊毛,于他人樓下閑看風月更好。
翻著死魚眼,他目光呆滯形同智障似的走著,不一會兒路過一個燒烤攤。
攤位上,有三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張小折疊桌前,桌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鐵盤,盤子里有十幾串肉串,正準備大快朵頤。
三人分別染著紅、黃、綠三種顏色的頭發(fā),跟紅綠燈似的顯眼,顧運一眼就認出這三位可愛的小友了。
正好肚子也餓了,于是走過去,拿了個小板凳在桌邊坐下。
三人一看到顧運,頓時臉色發(fā)白,拿肉串的手都開始微顫起來。
“顧……顧哥,您怎么來了?”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問。
顧運沖他們微微一笑,很有禮貌地說道,“沒打擾你們吧?正好路過,介不介意一起?”
三位小友頓時慌了,大氣都不敢出。
某個晚上噩夢般的遭遇又浮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黃毛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的,連忙點頭表示歡迎。
還討好地問,“顧哥,您看還要點啥不?”
顧運剛拿起肉串,聽到這話手就頓住了,死魚眼里也有了神采。
哦……原來他們還有余錢。
他笑了。
不急不慢地吃了口肉串,然后問,“你們又去訛小孩錢了吧?”
三人登時臉色一僵,像是剛從冰箱里出來似的,又白又掛著霜,渾身冷氣直冒。
“不不不,顧哥,我們……我們早已不干那個了!”
不等顧運再發(fā)問,黃毛就連忙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向顧運展示聊天記錄。
“顧哥你看,這錢是早上我媽給我的,給了我一千五,這個月的生活費!”
有圖有真相,這讓顧運有些失望,畢竟他本來是想主持正義的。
不甘心地想了想,他又換了個話題,“我聽說前兩天,附近白鶴小區(qū)有個老太太從樓道上摔了下來……”
說完,眼睛就直盯著黃毛,發(fā)出靈魂拷問的光芒。
黃毛被盯的渾身發(fā)白毛,都快要哭了。
“哥!您看我干什么!老太太摔下來跟咱有什么關(guān)系啊?天地良心,咱再壞也不可能去推人老太太下樓是吧?”
顧運淡淡一笑,“哦?我還沒說,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推下樓的?”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