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斜陽穿過鐵窗照進來,一道道明亮的陽光,散落在亂七八糟滿是資料的長桌上。
房間里的幾人,躺的躺、趴的趴、靠的靠,閑散得像是在養老院。
忽然呯的聲。
門被踹開了。
聲音震耳,驚起了屋里幾個打磕睡的人。
老舊的木門吱呀聲,粉塵飛揚。
在陽光的塵埃下,進來個穿著盛大校服,眉眼梢冷的女孩。
女孩背著書包,一進屋門,便伸腿把門踢上。
“冷氣能開大點嗎?”
柔軟淡薄的嗓音,似比屋里的空調還要讓人涼爽。
屋里的幾人,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齊望向太陽低下的戰修宇。
戰修宇跟他們同樣錯愕。
時棲講“不用看了,是我自己找來的。”
找來?
他們這個隱蔽的地方,隱到快以為是他們的家了,還能被人找到?
時棲沒解釋,擰著眉走去空調。
只穿著背心的劉娛,想連人帶椅的拿開,但想了下還是把椅子留。
時棲沒坐,站在空調低下對著吹,視線掃了圈毫無規律的房間。“你們就在這工作?”
戰修宇坐起身,神色有些不悅。“時大小姐,有什么事嗎?”
對比只穿個背心短褲的同事,一身匪氣的戰修宇倒長袖長褲,竟顯得有些紳士。
何凱旋他們反應過來,迅速收起桌上的案件資料,仿佛是他們做了什么虧心事,要匆匆收場。
戰修宇有些煩躁。“不用收了。”
被人踹了大本營,換誰都不高興。
羅潤尷尬的放下資料,訕笑的問她。“你是怎么找到這的?”
她自然有她的辦法。
戰修宇知道她能耐,但沒想她竟然連這里也能找到。
怕她說漏什么暴露身份的話,戰修宇講“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時棲把書包里的請柬給他。
戰修宇看她精致漂亮的臉,又看手里的請柬,翻開。
里面是標準的婚禮邀請內容,落款是新郎傅珩,新娘時棲。
這份請柬,除了是純毛筆字寫的外,打開的時候還有個立體花形拱門,上面有時棲來海城那天的時期,還有婚禮的時間。
時棲來海城的那天,就是她第一次見傅珩的那天。
整得還挺浪漫的。
不愧是傅家的婚禮,連請柬都這么用心。
戰修宇看到邀請者的名字,又看站在空調底下,不像來送請柬,倒像是來送戰書的女孩。
他合上請柬。“想我去?”
時棲微微頷首。“也可以不去。”
“我考慮下。”
“為什么?”
“我在想,你讓我去的原因。”
時棲看墻上釘著海鷗島的照片。“感謝。”
戰修宇順著她視線看過去。“用不著。職責所在。”
“真的……不來嗎?”
“給我一個,讓我去的理由。”
他見過滿身是血的她,也見過發瘋的她,更見過她如一頭孤狼,扎進永夜殺出重圍的她。
她生來冷漠,不與人為伍。
就像……永遠別想靠近她,她神秘、危險、暴力。
在他們的記錄里,她是非常危險的人,存在極度破壞傾向。
他們約定的那句,不惹事、不犯事的約定,是三年前她差點打死一個同學,他把她從少管所撈出來,定下的條件。
戰修宇不相信她與傅珩的這場婚禮,就像他不相信她會愿意與誰,共渡一生一樣。
時棲望著他,動了動唇。
在沉默許久后。
她走向他,抽走他手里的請柬。“不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