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立判,五人又被狠狠震了下。
顏冰卿折疊了畫像,又珍而視之的卷起白馬圖,輕啟朱唇道“相公,我最后再問一次,你確定那白馬高你半個頭?”
“是的,我確定。”
龐多智不敢含糊,重重點頭。
“好,此事我已有計較,你且安心待著。”
顏冰卿柔聲撫慰,帶著韓巍,徑直離開。
出了牢房,她微笑說“能否勞煩韓夫長引見下縣令大人?”
“……好!”
韓巍猶豫著應下,伸手相請,在前引路。
軍政互不從屬,彼此制約,武將私會文官,會受到猜忌彈劾,他給顏冰卿引見縣尹,要承擔極大風險,危及前程。
青峰縣令就住在縣衙里,經衙役通傳,顏冰卿被引入內堂,見到縣令蘇炘。
這是個小腹微隆,看來稍顯富態的四旬中年人。
彼此略事寒喧,顏冰卿直接出示舉人印,驚得蘇炘面色蒼白、額頭冒汗。
顏老御史舉家返鄉后,蘇炘留意過顏家長女身份文牒,那上面只顯示大夏43年文舉人,并不多做注明,沒料到舉薦人竟是當朝執掌都察院的御史中丞裴尚軒。
都察院監察百官,一言可定縣令生死。
官場是渾水,鐵面無私必將自絕于民,孤掌難鳴。
水至清則無魚!
官員想坐穩位子,首先要通人情,導致他們少不了與當地大戶士族走動,尋求彼此的照應。
想拉近關系,吃飯喝酒,再送點綾羅綢緞,止于表面,不過君子之交,要更一步,只能人生三大鐵,當兵、坐牢和舞槍。
前兩項估且不說,不一起喝幾頓花酒,睡幾個姑娘,那能叫鐵?
自古民辦青樓及官辦紅樓、憐花館就是銷金窟,一通交往下來,誰屁股能干凈?
就算再干凈,人家想擼你,貪臟枉法的鐵證自然會有人爭著送去,自古墻倒眾人推!
帶裴尚軒大名的舉人令一出,別說小小縣令,就算郡守估計也要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收回舉人令,顏冰卿品著香茗,不動聲色道“蘇大人,緝拿文書提到御馬背高七尺六寸(23米),異常高大神俊,可是真的?”
“御馬備案在冊,又在郡城見者眾多,自然不會有錯。”蘇炘點頭。
“大人請看此圖。”顏冰卿遞過手中紙卷。
蘇炘雙手接過,輕輕展開,動容道“此畫傳神至極,技法高深絕倫,見所未見,何人所作?”
“出自我夫君龐文淵之手。”
“啊?他不是……”
“他確是癡子,且是不會編謊的癡子,他一再確定那馬高他半個頭。妾身身高五尺七寸(171米),而他不過高我二寸。”
“啊,您是說……”
“大人再看,畫中之人乘小郡爺探訪公輸小姐之際,將御馬牽出公輸府,邀文淵騎乘,之后馬匹受驚,帶著文淵沖出青峰鄉,消失蹤跡,以致釀出御馬被盜案。”
“這……”
“離開青峰鄉,那人接連挽弓,箭箭指向文淵要害,試圖害他性命。”
“……”
“蘇大人,你可曾想過御馬被盜,如此驚天大案,為何會事隔9天才報官?”
蘇炘沒敢接口,額頭冷汗嘩嘩往下流。
誘殺龐文淵未成,又行李代桃僵毒計。
此事如果屬實,那么中間這9天,就是用來抹除痕跡,讓一切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