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獄卒全程留意,不會有錯。”校尉重重點頭。
“你取畫時,趙縣令如何說?”
“他說此畫神乎其技,當(dāng)奉為師,兩位大人看過后請盡快還回去,他要日日臨摹,好增進(jìn)畫功。”
“真是只老狐貍!行了,你下去吧。”
劉金桐揮退校尉,沉聲道“徐郡守,我早說你手法太過粗糙,容易出紕漏。”
“我原以為傻子辨識力有限,根本記不得白馬特征,他若說不清,外人再質(zhì)疑也是無用。”徐忠澤訕笑。
“可事實是他不僅記得,還能畫出,尤其有這世所罕見的白馬圖佐證,誰敢說他記錯。”
劉金桐瞪眼道“你說吧,如今該如何亡羊補牢?”
“我已知會過公輸家,諒他們沒人敢亂嚼舌根。”徐忠澤篤定的道。
“你當(dāng)就一個公輸家?青河郡到青峰鄉(xiāng)五縣十三鄉(xiāng),三百多里,任何一個經(jīng)過白馬身邊的人,都可以站出來指認(rèn)。”劉金桐冷笑。
“啊?”
徐忠澤悚然瞪直雙眼,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妙。
御史臺痛失顏老御史,若再保不住其遺孤,必成滿朝笑柄,這導(dǎo)致他們在御馬案上定會手段盡出,死嗑到底。
如果此時白馬圖被捅出來,不用想,此案分分鐘上升到州牧層面,到時誰會保他?
三個多月前,小公爺薛凌鋒在青峰縣盤桓多日,悻悻而歸,途經(jīng)青河郡,“酒后吐真言”,說情系顏老御史長女顏冰卿,情難自禁之下,使過一個昏招,徹底與之失之交臂,言語之間,何等的扼腕嘆息。
小公爺次日回京,陪坐的徐忠澤和劉金桐也將此事徹底放在心里,誰料,僅過數(shù)日,突傳顏冰卿出嫁噩耗。
二人不敢擅自主張,譴人去帝都洛陽報信,回信空無一字,只是一張白紙。
紅喜白喪,這是殺人之意。
二人心領(lǐng)神會,經(jīng)過一番運籌,逮住婚后深居簡出的龐文淵出門良機,假公輸家之手,實施了誘殺之計,接著徐忠澤父子擅作主張,又炮制了御馬案,想置龐文淵于死地。
徐忠澤心思電轉(zhuǎn),遲疑著道“小公爺會保我嗎?”
“你覺得呢?”劉金桐反問。
“酒后吐真言,一張白紙,他……”
徐忠澤細(xì)細(xì)想來,人家借刀殺人,竟沒留下只言片字證據(jù),頓時不寒而栗。
“白馬圖若出現(xiàn)在州牧案上,便是你下獄之時。”
劉金桐輕嘆道“廟堂之爭,但凡事不可為,歷來棄車保帥,斷尾求生,他卻只需假裝不知,置身事外即可,不愧太尉府薛二公子!”
“劉兄,此事你全程參與,若我獲罪,你也難逃干系。你腦袋好使,請務(wù)必幫我。”
徐忠澤如遇救命稻草,還算俊朗的臉上堆著夸張笑容,連連拱手討好。
劉金桐虎目乍凝,差點想一掌斃了這豬隊友。
“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你慌什么!”
“哈,你有辦法了?”
“你至今還安穩(wěn)坐在這里,難道不感覺奇怪嗎?”
“……孫瑾并不知情?”
“你出身兗州第一士族徐家,朝堂內(nèi)外皆有貴人,護(hù)者眾多,既便下獄,最多不過削官而已。打蛇不死,后患無窮,顏冰卿是個聰明人,所以才會說出不想魚死網(wǎng)破,將御馬案止于縣衙層面的話。”
“呵呵,那下午開堂?”
“既然小公爺開了金口,總要讓那傻子和龐家吃足苦頭。”
“啊?那要如何做?”
“放心,孫瑾會主動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