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說服百官陪他走這遭,其實難度不大。
如果說的復雜些,就是無論士大夫階層,還是武人階級,對于匠人的崛起并沒有太大的反對。
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大宋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退無可退。別說一個匠人,被文人壓了三百年的武人都能騎到他們頭上,張世杰不就是?
這國家危記亡,小打小鬧無傷團結。大事面前,相公們還是拎得清的。
至少現在,大宋還是眾志成城的大宋。
第二,匠人沒威脅。
文人,以唐前的士族亂政為鑒,也不像武人,有唐末亂世、五代十國的慘痛經歷。大宋文武制衡、皇權制衡的政體,完全就是為了糾錯。
可是匠人不同,你就是把他捧到天上去,不是趙維來抬轎子,而是趙昺親自下場,那也就是名氣大一點的技術宅,不會參與到朝爭之中,更不會顛覆文武地位。
也就是說,就是送個人情,給百姓做個表率,讓大宋上下一心,看到朝廷的決心和仁德。
何樂而不為呢?
此時,趙維抬轎在前,高聲唱喝,穿城而過。
來到專利司門前,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把王五郎像英雄一般展示在眾人面前。
他要讓百姓們知道,大宋給予的不僅僅是賞賜,還有感恩。
為王五郎在百姓面前正名,他不瘋子,不是應該被嫌棄。也為他從塑家庭,找回妻兒。
當然,還有賞賜,而且賞賜很豐厚。
就在趙維等人落轎,王五郎神情復雜地看著專利司門前的妻兒之時,一聲尖利唱喝響徹滿場。
“圣人駕到!”
官家趙昺攜皇駕準時到場,不早不晚,恰到好處。
早了,落了皇權尊嚴。
趙維這些爺王、重臣可以抬轎,可以陪同游街,可是皇帝卻不能失了威儀,早到枯等有失圣威。
這畢竟是個皇權的世界,這些東西馬虎不得。
而晚了,則顯的對王五郎沒那么尊重,浪費了趙維一路而來造出的聲勢。
此時,萬民見官家親至,高居專利司門前,無不下拜,恭請圣人駕。
趙昺這種場面見多了,早就輕車熟路,“諸卿免禮!”
免了眾人禮數,待群臣百官直起腰來,又抬手示意大官李旬季。
李大官登時從官袖之中扯出錦軸御詔,“有旨意。”
“四海龍行,蒼天幸佑,君仁臣賢,萬民安順。”
“茲,王氏賢臣之五郎。承國難于心,頂天地崩難,一心于朝,殫精竭慮!能事而盡心,造熱囊之法,開創業之基!煉脂水成油,化腐朽之奇!”
“升至純精氣,改格物之論。”
“得熟膠于世,造天地之靈!”
“利在當代,功于千秋,福澤萬世,百代成祥。”
“朕感于胸懷,泣于我宋民萬志之情,遂請王氏五郎....”
說到這里,李旬季顯然也學會了趙維那惱人的技能,到高潮非得卡一下。
大伙兒正豎著耳朵聽,什么煉脂水、造熱囊的,心說,難怪在專利司門前宣旨,原來和這有關。
但是,你倒是別停啊!
大伙兒也好奇,都說這個專利有好處,有錢賺,現在王五郎好像是第一個從中得利的,大伙都想聽聽,這好處到底有多大?
遂請...遂請什么?遂請王氏五郎,領金銀百兩?還是千兩?不會封官吧?
百姓們愛八卦,心說,要是封官那可賺大了。
大宋晉升之機不少,武人靠軍功,文人靠科舉、靠恩蔭。可是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