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亂!如何反正!?”
趙維,“那弟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弟子見不得這世道如此,要還它一個清白!”
“哈哈哈哈!”張簡之放聲大笑,“好大的口氣,好正的德行!”
笑聲一斂,“趙、維!!”
逼前一步:“你以為你是寧王,你以為大宋今日之功在你一身?”
再前一步:“你以為就算扶桑垮了,還有中原萬萬宋民,還有蜀中的張鈺、璐王與你同心?你以為這是一腔赤誠?”
“你以為....大宋朝的萬世之基,只在今日你的沖冠一怒!?”
“你、錯、了!”
相爺字字鏗鏘,已經逼到近前。
“你.....就是個混蛋!”
“僭越皇權、不知進退、任性妄為、罔顧社稷!”
“你要教改?你要貶黜士大夫?好啊!可你哪來的臉皮,說今日之舉是撥亂反正?”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你要大宋再興舊疾!?還是再入黨爭之亂!?”
“你要大宋自廢武功!?還是重蹈德佑之恥!?”
“你要這扶桑宋廷,要這盛世之基,復見高宗南巡的舊景嗎!?要再來一次百年難歸故都的悲涼嗎!?”
“你是不是就要如此!?是不是心中只有你那所謂的至情至性!?而無天下二字!?”
“趙維!!”
“你、混、蛋!!”
“你是我大宋千古之恥!!”
“是萬世的罪人!”
..
“......”
“......”
“......”
“......”
相爺的喝罵,字字誅心,響徹長街。
連旁觀的百姓和朝臣都聽的是一身冷汗,牙關打顫。
好一個張簡之,不愧大儒之姿啊!
陸、陳等人對視一眼,話都不會說了,這罵的也太恨了,罵的也太妙了。
熙寧黨爭之亂,高宗南巡靖康之恥,德佑帝亡國之恨,還有崖山海難之后的扶桑復國之志。
張相爺把大宋三百年,幾乎所有的痛點都搬了出來。
而且是罵的條條在理,讓你無從反駁。
就好像趙維今天要是鬧起來了,那就是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天下,對不起江山社稷,對不起所有人。
這個帽子扣的,太特么大了。
而舊黨那邊,就差給相爺磕一個了。
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磕一個。
太牛逼了,罵的太妙了啊!
本來以為呂洪生要交代在這兒了,今天必出大事兒。
結果......
看你寧王怎么接吧!你要是不要臉,那就接著鬧。
而趙維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心境。
眼圈泛紅,如玉林齋那日一般,卡在那里。
兩世為人,卻從來沒像現在這般無助。
是的,老師的帽子扣的太大了,他接不住。
江山社稷、復興之志,這些太過沉重,讓他如何敢再任性?
胸中那口悶氣,無處宣泄。
噗!!
喉頭一甜,血濺長街。
搖晃幾次,勉強支撐,看了張簡之半晌,終是無聲下馬,再看張間之。
轉身,折返,鉆入那早為他準備好的囚籠之中。
長街無聲,落針可聞。
誰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
張簡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囚籠一般的廂車,傲然一笑,也轉身離開。
此時,呂洪生被差役們從馬上扶下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