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嚕……”
柳如紜猛地睜眼雙眼。
久未見光的眼睛忽然見到了光亮,刺得柳如紜眼睛發(fā)澀,眼前一團(tuán)模糊,看不清任何東西。
她動了動手腳,蕩起一陣一陣的水波,她又嗆了幾口水,手足皆被鎖鏈困住,一如珍籠陣的水牢中。
柳如紜在第一時間想召出星河劍,但并沒有得到反應(yīng),她甚至感應(yīng)不到星河劍的存在!
又是水牢?她又被離藏囚回了珍籠陣?
不對。
她確實身在水牢,只不過這水牢明顯比之前那個逼仄的水牢大了不知多少,水也更加冰冷刺骨,冷意就像是無形的細(xì)蟲,從骨縫中鉆進(jìn)去,附在上面,令人寒顫。
離藏沒這個本事切斷她和星河劍的聯(lián)系。
她有猛地意識到不對,有人!
柳如紜眨去眼周的干澀,視線恢復(fù)清明,才勉強能看清周遭。
她仰頭看去,首先看見的就是各式各樣華麗繁復(fù)的道袍法衣,火光折射這些道袍法衣上面,就像燒起來了似的。
柳如紜努力仰頭看去。
“我建議,把她丟入深淵極地,永世不得出。”
“我看不如直接殺了,挫骨揚灰,再滅其神魂,一勞永逸!”
魔族也不會穿什么道袍法衣,倒是九州大陸的修士喜穿這些。
柳如紜張嘴喊了一聲,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奮力瞪大眼睛去看那些“人”,企圖透過層層白霧看清他們的臉。
這些“人”各個道貌岸然,仙風(fēng)道骨,可他們的臉卻只是一團(tuán)霧,根本沒有臉。
他們是誰?
這是哪?
她……是誰?
他們就像是在討論一只畜牲的生死,你一言我一語,吐出的一字一句,一句比一句可怖。
最終的宣判出來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輕蔑的瞥了一眼在水中掙扎不休的柳如紜,冷漠無情道:“抽去仙骨,永鎮(zhèn)深淵極地。”
接著柳如紜便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也看見不見一點光亮了,她被囚在黑暗的水中,日日夜夜。
沒有人能在黑暗、寂靜的地方中長期生存,沒有人!
不知是過去了幾年,抑或只是過去了幾個月,她昏昏沉沉地想就這樣死去吧,死了就解脫了。
她把自己整個人沉入冰冷的水中。
人體的本能求生欲讓她想掙扎出水面,可她的腦子此時冷靜到可怕,她一動不動,至始至終沒有浮出水面。
五竅不斷有水往體內(nèi)瘋狂涌入。
她的身體像是一個瓶子,里面裝滿了水之后就沉入了水地,再也浮不起來。
永遠(yuǎn)地沉睡在了黑暗之中。
……
柳如紜猛地大吸了一口氣,活了過來!
仿佛真的溺水了一般,猛然接觸到空氣,咳地撕心裂肺。
口鼻之中根本沒有水,她沒有溺水,可剛剛的場景溺水體驗真實到可怕。
黑色的雪簌簌落下,柳如紜意識到自己還在離藏的幻境中。
她夢魘了?
夢,能真實到這種地步嗎?
“你終于醒了。”
柳如紜抬頭看去,雙目微張。
月華劍主!
“你認(rèn)得我?”方葵疑惑地問。
柳如紜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我認(rèn)得你的劍。”
方葵一愣,顯然沒有想會得到這個回答。
她一抬手,月華劍便出現(xiàn)在她手中。
柳如紜頓時又想起月華劍的劍鳴,心口一滯,像是壓了一大塊沉重的巨石,喘不過氣來。
她垂眸,道:“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此。”